回去的時候,智朗并未選擇原路,而是沿大河一直向東。
后世幾個耳熟能詳的城市,都在這一路沿線,七八天后,他們到達了黃河幾字的右彎拐角,這里就是漢朝時的云中郡,漢武時期出擊匈奴的大軍就是從這攻入河套的。
原本,這里是狄人的活動區域,不過現在狄人的一切已經煙消云散。晉陽的援軍占據了此地,而且已經開始著手修整沿途道路了,接下來就是筑城跟移民。
離開云中,接著一路南下,直向晉陽方向。
這會已經是初夏了,天氣由暖轉熱。大軍都沒帶夏裝,一路是越走越熱,又不能光著膀子,很多人干脆只穿一半衣服一半袖子,人多的地方就全穿好,人少了就卸下來。
半個月后,大軍抵達晉陽,在城外駐扎下來。之后,大部分士兵將在此分散到各地,或者在此留守,并不跟著繼續往薪地去了。
在這之前,智朗則特意調來了十萬銅幣下發全軍,作為此戰士兵們的補貼。接著,全軍放假三天。
士兵們有錢又有閑,聽到消息的大量商販很快云集而來,城外一時熱鬧的很,到處是集市。
一大早,智朗騎馬出城,就看到路邊到處是擺攤的,看到有人出城,連忙高聲吆喝幾句。
“為何如此多的人?我看很多并不是商販吧?”智朗看向一旁跟著的晉陽城宰。
這城宰倒也是熟人了,正是原本智瑤的謀士,絺疵。當初他勸說智瑤防備魏韓,但智瑤不聽,絺疵就奔逃到了齊國。
而去年智果去齊國,特意打聽到了絺疵所在。兩人本就相識,智果也知道其才能,就勸說他回到了智國。之后,智果又向智朗推舉此人,再后來,絺疵就被派到了晉陽做城宰。
絺疵卻嘆了口氣,說道:“不瞞國君,這些原本都是耕作的農人,是我讓他們在此擺攤,好賺點維生錢財的。”
智朗有些奇怪,說道:“這是為何?晉陽農事又出了問題?”
“正是。”絺疵指了指遠處的田野,說道:“國君請看,自今年開春,晉陽方圓幾百里的降水就很少,到現在才下了兩場小雨,地里的莊稼長勢很不好。有水利覆蓋的地方還好,但很多是地方沒有的,今年糧食歉收是一定的了。”
智朗微微皺眉,說道:“去年開始不是開工了很多工程嗎?我看現在很多地方還在繼續,他們為何不去做工?”
“他們什么也不會,苦力又用不了那么多,只能在這擺攤了。”絺疵繼續嘆氣。
馬匹在路上走著,親衛沿途擋著那些試圖吆喝的攤販。
智朗看那些攤販,不少還有心情談笑,卻也不像是衣食無著落的,心里不由得對絺疵的話有幾分不信。
“你打算怎么做?”智朗斜瞥著他,說道。
絺疵連忙拱了拱手,說道:“我聽說,不少地方都在開設工坊,但趙地卻是很少,我只想請國君在趙地也多開設一些工坊,以培訓吸納這些農人,讓他們農閑時能有賺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