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窗外的天空就陰沉沉的,昨晚刮了一夜的風,氣溫陡降。智朗原本是想遲會兒再起的,但架不住枕邊的高欣若再三催促,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坐了起來。
智朗站起來支愣著胳膊,高欣若只著一身睡衣,抱著衣服一個一個的往他身上穿,動作笨拙,但她很有耐心。
智朗看著她忙碌,欲言又止。
高欣若注意到了,笑著道:“你想說什么?”
智朗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有點不適應。……以前可從沒人這么催我,又是早起,又是讓我專心政務的。不封你個官職做都可惜了。”
高欣若撇了撇嘴,一邊穿著袖子,小聲說道:“我又不知該如何做,只是學著那些有賢名的夫人去做的。哪里錯了嗎?”
智朗笑了一聲,“說不上錯,就是只學了表,沒學到里。”他自己拿過腰帶束好,接著說道:“以前沒人約束,我不也好好的嗎?尋常夫妻如何,我們就如何,無需聽那些道理。”
說著,他拿過一旁妻子的衣服,幫她也穿了起來:“這宮門一關,那就不用理會什么道理。”
推開寢殿門,一股寒氣迎面而來,地面多了一層白霜。冬天越來越近了。
智朗正要出門,手突然被拉住了,有些詫異的看向旁邊的妻子。
“你剛才說的,宮門一關就不用講什么道理,對吧?”高欣若抬頭看著他,笑道。
“嗯。對,怎么了?”
高欣若目光挪開,倚著丈夫的胳膊,“我聽說,城外還有個趙氏女,怎么不聽你提起?”
智朗一時有些語塞,半晌才說道:“她跟季佳不同的。脾氣不好,還喜歡動刀子,你還是少打聽她吧。”高欣若一時有些愕然,說道:“那……那國君想如何對她?”
智朗攤了攤手:“順其自然吧。”
趁著她發愣的功夫,智朗往前幾步踏出了宮門,扭臉笑道:“不要想那么多。若是無聊,我再多帶些書冊回來。還有,過兩天屯留有運動會,到時候我帶你們去。”
說罷,他轉身快步往宮外走去。
……
漁陽,冬天的第一場雪已經斷斷續續下了一天一夜,不過下的并不大。
地面積了一層厚達半尺的雪層,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讓薪武想起了去年的草原之戰。
智軍已經再這駐守半個多月了,石頭跟木料,冰塊做的營寨已經初具規模,用冰做防御工事,這是從當地人那學來的,厚達數尺的冰把各種材料緊緊固定著,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只要能撐到來年冰雪融化,這營寨也就完成了目標。
營區內,除了幾支巡邏隊頂著沾滿雪的冬裝來回走動著,再沒有別人外出了。
不過,營帳內卻是熱鬧的緊。士兵們正在做室內體能訓練,包括但不僅俯臥撐跟摔跤,每天上午下午跟晚上各半個時辰。這種動不動封路好幾個月的地方,若是整天在營帳窩著,那什么兵也得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