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又制定了一條規則,相信大家都注意到詳情牌上有一欄估價,這個價格其實是我定制的最低價,我計算了一下,以此為基準,每件器物最高價不會高于三成至五成,可能我這么說,大家有些不明白,我就以這件筆筒舉例吧。”
他指了指旁邊展臺上的明末的黃花梨筆筒:“此件筆筒木色斑斕,皮殼溫潤,作工樸素渾厚,刀法遒勁流暢,線條婉轉流暢,既可體現文人之心境,又富有吉祥寓意,可謂賞心悅目,其品相之完美,所富含之文化底蘊,為明代黃花梨筆筒之佳作。
其雖已傳承數百年,仍大氣磅礴,不減光澤,不輸氣韻……結合市場以及拍賣價,綜合判斷,我認為它的價格不應該超過130萬,可能有朋友要說,我就喜歡這樣的筆筒,再貴十萬我也能接受。但我們現在肯定還是要考慮一個相對公平的原則,所以只能這樣決定。”
大家考慮了一下,都覺得方昊給出的價格還是合理的。
方昊見大家沒有反對,就繼續說下去:“這只筆筒底價是90萬,130萬,就是高出四成多,如果哪位朋友出的價錢高于130萬,那對不起,你就只能喪失這件筆筒的競價資格啦!我這么說,大家應該明白了吧?”
見大家紛紛點頭,方昊又撕開了貼在筆筒底價下面的膠布,下面正是寫著130萬的價格:“所有的價格我都提前寫好了,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也不用擔心我偏袒哪一位了。”
大家聞言都輕笑了起來。
方昊拍了拍手:“好了,不耽誤大家時間了,請去旁邊工作人員那邊,領取投標牌,大家寫好了價格,投進展品前面的小紙筒里就行了,給大家半個小時的時間,大家還有問題嗎?”
“我有個問題!”曹偉舉起手,指著方昊剛才舉例的筆筒說:“大家都知道了這只筆筒的限價,一會怎么投呢?”
方昊輕笑一聲:“看老天爺怎么說了,一會我會投擲一枚硬幣,正面就在限價的基礎上減5%,反面就減10%。”
邢恕笑著搖了搖頭:“別人都想著怎么漲價,你到好,巴不得自己的東西賣得越便宜越好。”
方昊笑道:“你誤會我了,我可沒那么好心,只不過,我認為,古玩之道,投資升值只是其次,最主要還是文化內涵的傳承,因此每一件古玩的市場價值,更應該符合它的內在價值。
就說核桃吧,之前幾年被炒成了天價,現在成了一地雞毛,最終受傷的還是咱們這些從業者和藏家,還有整個市場。我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影響整個市場,但可以以身作責,宣傳這件事情。
所以,我還開了一個以我店名命名的網站,上面有每一件經過我手的藏品的價格,以及定這個價格的原因。另外,這個價格每年會根據市場的變化而改變。當然,這個價格只是給大家一些參考,希望這樣的做法,能夠給古玩市場的繁榮帶來一定的幫助。”
大家聽了這番話,紛紛鼓掌,不管方昊真正的動機是什么,至少他做了,而且讓大家感到佩服。
方昊這番話說完,大家的目光又放到了展品上,他們再一次的認真地鑒賞每一件展品,并且給它們估價,同時還要思索著其他人有可能投標的價格,思量著出多少價錢合適,既不能太高,又要壓過其他人,需要一些魄力和眼力,以及對展品的理解。
對一些人來說,這是一件相對燒腦,但也十分有趣的事情。比如朱之慶和江覽這對老友,兩個人還打賭,誰估的價格靠近限價的多,誰就把自己心愛的一件藏品,轉讓給對方。
還有像蔣明銳這樣的粗人,他才懶得思考這些,看到心儀的物品才投標,至于能不能中,他也不在意,反正每一個人最少能夠買到一件。如果到最后,就只有他沒有買到,他可以在剩下的展品中抽一件,然后以投標的第二高價,買下這件展品。
反正這里的展品他每一件都很喜歡,無論買哪一件他都沒關系。
轉眼間過去了十幾分鐘,已經有人去取紙和筆,慎重地填寫好價格,塞進了紙盒箱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