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婦女們環在中間問東問西的李敏,再看被熱情嚇到的蘇秦,這一刻,自己這個女婿妥妥地被劃入外人行列。
不過,蘇崢并不在乎,反而有些竊喜,這樣最起碼能讓自己減少語言不通的尷尬。
進村的路就是村里唯一的主干道,三五成群的村民站在路邊,時不時扭頭看向楚青山這群人。
“東升,把包里的煙和糖拿出來。”
得到吩咐,楚東升手腳麻利打開行李包,抓出一條煙撕開,飛快塞進口袋,不忘吩咐蘇崢把糖果拿出來給村子的孩子。
煙和糖都是秦暮煙從商場直接帶回來的,數量有不少。蘇崢直接拎出來一袋子,用牙咬出一個豁口,然后用力撕開。
沒人告訴蘇崢給每個孩子發多少,但蘇崢知道現在不是小氣的時候,一把一把地往外分。
剛開始,蘇崢跟著人群后面給小孩子發糖,沒過一會兒功夫,楚青山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因為上來打招呼的人已經把眾人包圍了。
楚青林笑的很大聲,臉上的驕傲很是明顯。
楚青山身邊聚集著十幾個年歲不一的男人,認識秦淑芬秦暮煙的婦女同樣不甘落后,楚東升也找到了兒時玩伴,每個人身邊都聚集著一群能說得上話的人。
當然,蘇崢是個例外。
此時的他,身邊圍著一大群孩子。
歲數小的比蘇秦大不了多少,被大一點的孩子抱在懷中,歲數大的差不都得有十幾歲,每一個人都笑嘻嘻看著蘇崢,毫不掩飾對糖果的渴望。
盡管孩子眾多,每一個人都在用力往前擠,卻沒有一個人向牛車上的行李包伸手。
“別擠,每個人都有。”
蘇崢被孩子們擠得差點站不穩,不得不出聲提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嘈雜聲音逐漸變弱,人群開始散去,已經空了一個行李包的牛車繼續前行。
很快,牛車拐彎進入院子。
楚青山幾人被親戚簇擁著進入堂屋,蘇崢不緊不慢跟在后面,打量著院子。
院子很大,目測得有兩百多平米,三間大瓦房坐落在院子北邊,瓦房東側是一大間土房,緊挨著土房,還有一小間半磚半土的小房子,空氣中彌漫的香氣好像就是從小房間里飄散出來的。
靠近西邊院墻種著一顆棗樹,足有碗口粗細。棗樹南邊五六米處是用柵欄圍起來的雞圈,能夠看到正在啄食的雞鴨。
蘇崢左右大量的時候,秦暮煙來到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遭冷落了,不適應?”
“沒有!”蘇崢趕緊搖頭,“主要是插不上話,避免尷尬。”
“其實我也有點不習慣!”
秦暮煙嘀咕著,“剛才在外面,好多人咱爸都不太熟悉,硬是被堂叔喊了過來。聊天的時候村里很多人都以為咱爸還在教書呢,堂叔卻故意把咱爸在首都上班的事情說出去,炫耀意味太重了。”
蘇崢無聲笑著,他能理解這種心理。
大家都在農村生活,如果比自身條件,誰也不比誰強到哪里去。家里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有出息的人,而且是在首都當官的,難免會有炫耀掙面子的心理。
嘴上說說其實也沒什么,只要沒有歪心思,給老丈人添麻煩就好。
“你們怎么不進屋?”
楚東升從堂屋走出來,來到兩人身邊,沖蘇崢笑道:“晚上咱爸要請他的朋友喝酒,我也打算請小時候一起玩的伙計喝酒,你給我陪酒吧。”
“不去!”
蘇崢果斷搖頭。
楚東升似乎沒想到蘇崢會是這種態度,“為什么?”
“我聽不懂他們說話,不想給自己找尷尬。”蘇崢立刻給出解釋,順勢問道,“你先跟我說說,晚上住哪里?”
來之前老丈人就說過,村里有兩個堂兄弟。不管這處院子是哪個堂兄弟的,光是堂屋坐的那些人,估摸著晚上住宿都是問題。
“你操這個心干嘛?肯定有你住的地方!”
楚東升自己也不知道住宿如何安排,應付一句之后再次跟蘇崢說道:“中午別喝太多,留著肚子晚上陪我請客,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總不能讓我沒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