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殺你這樣的小鬼,別說不會傳出去,就算真的傳出去那也沒有什么。”
中年男子一步踏出,自極高處落下,距離地面三寸之地,緩緩漂浮停落。
“將隱患留下,那是愚蠢的行為,你以為我會給你成長的時間嗎?”中年男子冷笑。
當年上代元王便是如此,一不留神便成長為真龍,等敕靈宮緩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并且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某些時候,臉面這種東西不過是累贅而已。
他之所以出現在此地,便是以防萬一。
雖然葉流云出手,失敗的可能性近乎為零。不過正是為了扼殺那幾乎不可能存在的萬一,他也跟了過來。
事實證明,這個世上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出現,強如葉流云都敗了。
這恰恰說明此子不可留。
“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有種動手,我們看看今天誰死誰活?”周道冷然,面對真境強者,他也毫無畏懼,可是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毫無疑問,這是致命時刻,關乎生死,幾乎是他有生以來最危險的一瞬。
周道心念微動,與青蟠寶袋中的石匣產生了聯系。
這是他最大的底牌,輕易不會動用。
可是,逼急了蛤釋奇都會跳墻,更何況是他?
“年少輕狂,虛張聲勢。”
中年男子神色漠然,他是何等人物,怎么會被一個小鬼的三言兩語所唬到?
嗡……
中年男子右手輕抬,一縷璀璨的光明在指尖聚合,跳動出驚世的殺伐。
霎時間,整個深谷都在震動,似乎承受不住,頃刻之間便要爆開。
黑貓豁然變色,面對這種力量,煉境渺小如螻蟻。
“嘖嘖,徐劍生,你好歹也是敕靈宮的【大祭祀】,怎么能跟小輩計較呢?”
就在此時,一陣戲謔的笑聲在深谷中緩緩響起,讓那驚世的殺伐出現了一絲不和諧。
周道恍然,不知何時,身前竟然多出了一個人來。
那是張陌生的面孔,身形佝僂,鶴發童顏,臉上噙著一絲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嗡……
當徐劍生看見這位老者的時候,指尖的光明瞬間消散,微縮的瞳孔中映射出一絲意外和凝重。
“隱院的大長老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徐劍生輕語。
隱院,乃是京城,乃至于全天下最為特別的存在之一。
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萬物至隱。
它代表著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古往今來,凡事種種,那消失的一切盡在隱院之中。
隱院從不介入任何紛爭,它存在的意義便是記錄這世間曾經的痕跡。
眼前這位老者便是隱院的大長老。
“湊巧路過而已。”大長老咧嘴笑道。
徐劍生目光冰冷,對于這樣的說辭,他半分不信。
這世上哪有這么湊巧的事情。
“這個小鬼身負法骨,徐劍生,你應該知道規矩,元王法會開始之前,是不允許任何人對他們出手的。”大長老悠悠道。
“這些種子都必須在【隱院】的監管之下。”
嗡……
說話間,周道身上的“法骨”泛起柔和的光澤,仿佛是在證明一般。
徐劍生見狀,眉頭微微皺起。
元王法會,國之大祭,歷代以來都是由敕靈宮主持。
可是為了公平,同時也是為了慎重,每屆元王法會開始之前,隱院便會出面,掌控監督之權,亦為輔佐之用。
這也是隱院干預這個世界唯一的事情。
“你認識他?”徐劍生沉聲問道。
天下擁有法骨的絕對不止周道一人,這樣的時機,這樣的局面,堂堂隱院大長老親至,這是巧合?
說出來,鬼都不會相信。
“這和老夫要將他帶走并沒有任何關系。”大長老笑道。
徐劍生目光一沉:“如果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他呢?”
話音落下,大長老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他摩挲著如枯葉般的手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得便要領教一下敕靈宮的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