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你的家鄉沒有這樣的孩子嗎?”攤主抬起頭想了想,好像聯邦在他腦海中非常模糊。
“……也有吧,但都在行星表面,我很少離開飛船和空間站。”一個簡單的小問題就讓洪濤陷入了困境,他真沒去過聯邦的主要居住空間站,努埃爾家的行星應該算中高檔住宅區,月光空間站和長老會空間站里更不可能有乞丐,根本沒有接觸底層居民的機會。
實話實說肯定不成,很多人非常喜歡欺負涉世不深的棒槌,太過單純會讓原本對自己沒啥惡意的人也心生歹念。那就只能編瞎話了,看樣子這位攤主也沒去過聯邦,湊合聽吧。
“那倒是,你是尊貴的克隆飛行員大人,自然不會在這種地方住。”這個謊撒對了,攤主聽完之后半點沒起疑,只是對洪濤的身份有某種抵觸情緒。
“哎,別這么講啊,克隆飛行員可不看出身,只要自己努力誰都不靠依舊可以考上,統合部不限制任何人參加考試,哪怕像他們這樣的。”
新伊甸人對待克隆飛行員的態度分成了好幾種,比如說各國高層都巴不得克隆飛行員越多越好,這樣開拓新星系的成本就會大大降低。他們不光給克隆飛行員定制了一整套優待政策,還四處宣傳成為克隆飛行員的好處。
中層民眾就沒這么熱衷了,不太想讓自家孩子去做這種整天玩命還要失去繼承權的工作。他們的家庭多少有些積累和產業,如果孩子無法繼承,總不能都捐給政府吧。
底層民眾的看法更復雜,有些人把克隆飛行員看做英雄、榜樣和提升自身地位的唯一階梯,拼了命的學習、訓練,想有朝一日也過上人上人的日子。
有些人則把這些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的克隆飛行員看做怪物和壓迫者,也不光是敵視克隆飛行員,只要有特權的階層他們都敵視,攤主好像就屬于這類人。
“他們能不能活到十五歲還是個未知數,即便活到了誰會教授他們知識?誰來供養他們訓練?這一切總不能都靠人施舍。”攤主也是個杠頭,客人隨口說幾句你跟著較什么真啊,這一句頂一句的很讓人下不來臺。
“……你這個攤子擺多少年了?”洪濤不是不想掰扯下去,而是自己說的確實禁不住推敲。假如沒有克萊爾和努埃爾幫忙,別說當克隆飛行員,能不能養活自己都是問題。但死鴨子嘴硬不是白叫的,既然在這個話題上占不到便宜,那就換個話題唄,必須找回場子。
“九年多……”攤主讓洪濤這種聊天方式搞得有點糊涂。
“九年多還是個小攤子,知道為什么嗎?”
“你啊,說話太直,不懂得含蓄。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道理對錯反倒不太重要……得,我看你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咱聊點別的吧。”
洪濤樂了,拿起一罐酷菲,打算給這位素不相識的攤主講講生意經。聊天對他而言是種放松,初到完全陌生的環境里要說一點不緊張肯定不客觀。可剛開個頭,就發現對方好像聽不懂自己的地球詞匯,趕緊收住了嘴。
“再給他們添碗面?”攤主確實聽不太懂這位克隆飛行員講的話,更想不出來還能有什么別的可聊。
“不用,飯不能一次吃的太飽,傷身。我是想問問你這里有沒有空閑的場地出租,我想開個飛船改裝廠,初來乍到摸不清門路,也沒見到空間站的服務數據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