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雨嘩啦啦的下。
英國公府的廳堂當中,張輗起身拱手道。
“……如此,這次就拜托羅大人奔走此事了,朝堂之事,我等幫不上太大的忙,但是若有我等能相助之處,必定竭盡全力,請羅大人放心。”
羅通也站了起來,拱手道:“豈敢,此事雖為冒險之舉,可既是為了太上皇的安危,羅某自當義不容辭。”
商定了計劃之后,眾人也不多留,紛紛起身,各自行禮之后,便各自離開。
將人送了出去,張輗再度回到廳堂當中,卻見原本應該從西小門離開的寧陽伯陳懋和蔣義二人,赫然還坐在原處。
張輗亦不意外,長長的舒了口氣,對著陳懋抱拳道。
“剛才迫不得已,委屈舜卿兄了。”
陳懋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慢的呷了口茶,待放下茶盞之時,臉上早已不復剛剛的陰沉,變得平靜無比,淡淡的道。
“老夫委屈些倒沒什么,只不過,你確定這個羅通,真的可信嗎?”
張輗沉吟片刻,從袖中拿出一份信函,遞到陳懋的面前,開口道。
“這是楊善離開之前留下的信,舜卿兄可以看看,信中倒是對羅通頗有贊譽,覺得他可以成為咱們在文臣當中釘子,應該是可信的。”
“剛剛當著他的面,我說的也都是實話,三弟也跟我提起過他,不過……評價不高。”
陳懋接過信函,沒有著急打開看,反而是挑了挑眉毛,問道:“哦?三爺是如何說的。”
自從英國公張輔死后,他們這群人當中,若論武事軍功,當數陳懋,但是若論謀劃識人,卻當屬張軏。
正因如此,他才能順利的穩住英國公府的勢力。
所以,對于張軏的話,陳懋還是信服的。
張輗想了想,道:“三弟當時說,此人有勇有謀,受過太上皇的恩典,但是私德不佳,為人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偏私狹隘,若要用之,需要捏著他的把柄。”
陳懋點了點頭,將信函拆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閉上眼睛思忖了片刻,旋即問道。
“如此說來,羅通今日能夠出現在此處,想必二爺手里已經有東西了?”
張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吩咐了兩句,便有府中老仆捧上來一個精致的小匣子。
他命人將匣子擺到陳懋的面前,然后轉向一旁的蔣義,開口道。
“這件事情和定西侯府有關,還是蔣兄來說吧。”
蔣義點了點頭,將那匣子打開,陳懋掃了一眼,卻是一小摞信函,拿起來一瞧,落款正是羅通。
他狐疑的望著蔣義,后者也不賣關子,開口道。
“舜卿兄有所不知,這個羅通雖然文武雙全,但是貪財好色,膽子又大,早年間曾受過定西侯府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