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到底還是咱們如今,在文臣那邊的人手太少了,按說,咱們靖難勛貴中,英國公府和老夫等幾家,扎根軍伍,成國公府和其他幾家,和文臣交好。”
“若要拉攏文臣,成國公府若能出面,自是最佳,可如今,朱儀那個小子,聽著他岳父那個老狐貍的話,非要往新天子那邊靠,折騰到了現在,還不是沒把爵位拿回來!”
張輗也嘆了口氣,神色復雜,道。
“舜卿兄說的有理,我等勛貴同氣連枝,可誰能想到,這朱儀這般死擰的性格,不親近咱們這些叔伯,反倒聽他那個岳父的話,如今一個護駕將軍就把他給打發了,就這樣,還死皮賴臉的非要往前湊……”
兩個人在這里長吁短嘆,一旁的蔣義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開口道。
“提起朱儀,老夫倒是想起了一樁事情,或許可以利用一番。”
張輗問道:“何事?”
蔣義道:“不瞞二爺,我家那個小子,年歲差不多了,近些日子內子正在張羅著給他議親,二爺知道,咱們這些府邸,講究門當戶對,所以內子先打聽的就是那幾家,其中就有先成國公的幼女。”
“老夫也是偶然聽內子提起,說這段日子,朱儀那小子的媳婦被景陽宮那位召見了數次,其中有兩回,都帶著她那個小姑子,所以老夫揣測,怕不是……”
話沒說完,但是聯系到京城當中發生的事情,哪還有不明白的。
張輗往前俯了俯身子,開口道:“你是說,朱家要送人進宮里?可這……不大合規矩吧?”
到現在為止,大明雖然沒有明令禁止勛貴之女入宮,但是實際上,自從永樂九年最后一次為太宗諸子選妃之后,大明便再無勛貴子女和皇室有姻親關系。
后宮選妃出自中低階官員及平民之家,已經成了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的規矩。
所以雖然知道宮中最近在選秀,但是張輗卻沒往那個方面去想。
倒是陳懋冷笑一聲,淡淡的道。
“選秀之事,無非是禮部初選,內宦次選,太后終選,其中禮部的初選最為嚴格,要核查家世,體貌,品行,大多數的女子都是在初選被刷掉,往年各家府邸的女子,初選便被卡掉,自然是進不得次選終選。”
“可這一次,你別忘了,主持初選的人是胡濙,那個老家伙可是朱儀的岳父,手上松一松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蔣義也有些不確定,猶豫著道。
“這只是老夫的猜測,選秀一事,一直都是禮部在操持,初選過后,名單會直接送到后宮太后和皇后那,在最終入選的名單出來之前,沒有人知道入選的是誰。”
“雖然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是胡濙行事素來謹慎,這等會招來彈劾之事,我也拿捏不準他會不會做。”
聞聽此言,陳懋啞然一笑。
“彈劾?那個老東西才不會在乎彈劾呢!十有八九,這件事情怕是真的。”
相較于蔣義,陳懋到底和朝堂上的大臣們打的交道不少,尤其是胡濙這種在朝多年的,陳懋自認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且不說,如今的成國公府沒有爵位,能不能算是勛貴之家,即便是算,胡濙那個老狐貍,也能扯出一大堆理由。
畢竟直到現在為止,朝廷沒有明詔禁止勛貴之家參選,皇明祖訓當中也只是說,選良家女子,不得受大臣進送。
前者的范圍太過寬泛,后者則主要指的是不經正規渠道,私下進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