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眾臣還以為這位孟侍郎能說出什么新鮮話,結果,還是戶部永恒不變的主題。
哭窮!
反正,但凡花錢的事兒,戶部就沒有支持的,大家都習慣了,其實也沒啥用,該花還是得花。
御座上那位主真要花錢,連你們尚書都攔不住,別說一個侍郎了……
孟鑒說完,等著人來反駁,或是附和他。
但是,朝堂上竟然安靜了下來。
這讓孟侍郎感覺有點尷尬,所幸,這種尷尬并沒有持續太久,自家的尚書大人,很快出面給他解了圍,道。
“陛下,太子出閣,既是國事,也是家事,再加上如今太子幼弱,也難以支撐大型的儀典,所以臣以為,如果一定要辦,不妨令禮部縮減規模,由國庫和內庫共同出銀,完成儀典。”
這句話差點給朱祁鈺氣笑了……
好嘛,他這個戶部尚書,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要錢的機會。
不過,沈翼的出面,其實也宣告著廷議到了尾聲。
尚書級別的大臣,不輕易表態,但是表態了基本上就是最后的表決了。
于是,朱祁鈺開口問道。
“內閣的幾位先生,是何意?”
王翺這段日子,在朝中的存在感并不高,聞聽此言,他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道。
“回稟陛下,此事本涉內閣諸臣,不該由臣等出言,但是陛下既問,臣不得不答,臣以為,太子不當長于深宮,聽教于宦官。”
“太祖之時,懿文太子出巡各地,素有賢名,太宗繼位,屢征漠北,亦是由東宮監國理政,更不消說,先皇自幼長于軍中,跟隨太宗皇帝四處奔走。”
“我大明歷代先皇,之所以英明神武,德澤八方,無不是因為潛邸之時,便體察民情,早觸政事,不囿于深宮之中。”
“惟太上皇自幼長在宮中,未有歷代先皇奔走四方之機會,以致于土木一役,朝廷大損,社稷動蕩,如今東宮所幼,但亦不能重蹈覆轍,理當自幼教導,上體天心,下察黎民,此臣之愚見也。”
這番話說的堂堂正正,暗暗的,甚至還踩了太上皇兩句。
但是,滿朝上下,卻沒有什么人提出異議。
于是,天子等了一等,見其他的大臣皆沒有說話,便道。
“既然如此,那么東宮出閣之事,便著手安排吧,翰林院會同內閣,挑選為太子啟蒙的塾師名單,禮部辛苦些,擬個儀注出來,戶部……”
眾臣明顯的看到,天子的臉色略顯無奈,停頓了一下,然后道。
“戶部也不容易,太子出閣的一應花費,從內庫中出。”
話音落下,沈尚書大喜過望,俯首拜道。
“陛下圣明!”
有了這么個七卿領頭,其他的大臣臉上掠過一絲無奈,也只得俯首道。
“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