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俊此人,和英國公府有很深的淵源,讓他上位,也有助于任禮自己和英國公府繼續打好關系。
要知道,現如今他雖然漸漸已經掌控了中軍都督府,但是,依舊需要英國公府的支持。
所以,任禮這次是花了大力氣,在朝堂上旗幟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的。
結果,轉到頭來,卻發現朱鑒做了兩手準備。
這讓老侯爺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尤其是對于戰場廝殺過的他來說,這種行為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再加上長久以來對文臣這些所謂“政治斗爭”的不屑,讓任禮不由自主的,想要殺一殺朱鑒的威風。
花廳當中的氛圍有些緊張。
任禮的臉色淡然,但是卻隱隱帶著一股冷笑般的嘲諷,至于朱鑒,被戳中了心事,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右手緊緊的按在茶碗之上,青筋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發作。
見此場景,焦敬和朱儀連忙起來打圓場。
焦敬先沉了臉色,道。
“任侯此言差矣,這些事情,都是太上皇首肯了的,何況,朱閣老一心都是為了東宮安危著想,孟俊的事情,他也是竭力相保,只不過,朝局瞬息萬變,總要有所準備,方不致于手忙腳亂,任侯如此說話,不甚妥當。”
朱儀也起身道:“不錯,任侯此話,的確有些過了,朱閣老能夠為迎歸太上皇,放棄陜西巡撫之位,可見其心中存有大義,縱使是稍有宦途之念,那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朱閣老立下如此大功,本就該得升賞。”
“再者說了,朱閣老所為,先是為了太上皇,然后是為了東宮殿下,最后才是為了自己,如此作為,實無可苛責之處。”
任禮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垂下眼眸,低頭抿茶。
他當然知道這番道理,但是,他現在并不是想講道理。
眼下,他只想把這口惡氣出了便是。
任侯爺在朝中也算混跡了多年,對于這幫文臣的品行,清楚的很。
他們固然在意所謂的顏面,但是,更在意的就是利益!
要說這朱鑒心里有“大義”,他當然信,但是,要說他不圖利益,任侯爺是決然不信的。
如今對于朱鑒來說,利益就是,詹事府能夠順利的設立,他能夠借著這兩股“勢”,在朝廷之上名利雙收。
這種局面之下,些許的言語之爭,想必,這位朱閣老,就算不想吞,也只能硬吞!
他今天,就是要告訴這個朱鑒,別以為自己迎回了太上皇,就有什么了不得的功績了。
是,不錯,迎回太上皇是一件大功。
但是那又如何?
你朱鑒有自己的地位,他任禮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替代的。
至少如今,武臣勛貴這邊,他才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人。
所以,少拿他當可以呼來喝去的槍使,需要犧牲利益的時候,他眉頭都不會皺,但是,像這樣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當槍使,他可不慣這幫文臣的臭毛病!
至于,焦敬和朱鑒說的,什么太上皇讓他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