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司手上的房子套數越來越多,資金池也就會越滾越大。
玩資本的人都知道,錢就是工人,是不可能趴在賬上不干活的,所以長租公寓自己,或者長租公寓背后的資本要求公司必須用這個越滾越大的資金池做些什么。
有良心的長租公寓還會用資金池繼續擴充房源,試圖在房源大戰中取得勝利,最后形成至少是寡頭壟斷的競爭格局,到那個時候租客和房東都沒什么選擇,長租公寓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租客的租金調高,把房東的租金壓低,將扭曲變形的虧錢模式更正回來。
沒有良心的長租公寓直接用資金池去搞自己的投資,投資成功了公司會獲得更多的現金,燒錢游戲就還能繼續玩下去,但若是投資失敗了,長租公寓也就沒有足夠的錢每月付給房東,房東收不到錢,就會要求租客搬走,不可避免的沖突便會發生,而那些被房東趕出去的租客,不僅沒有房子住,每個月還要繼續還貸款。
任天行出了電梯后一邊走一邊把整個“局”在腦子里快速放映了一遍,他心情十分沉重,他知道蛋蛋公寓的資金鏈十有八九是斷裂了,資金鏈一旦斷裂,公司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有什么起色的,除非還有新的資本給它投資。
蛋蛋公寓若是拿不到錢,那么關莎的房東也不可能重新收到租金,青陽寸土寸金,尤其還是像雁子谷這樣的經城區地鐵口的房子,房東是不可能將其空置的,關莎一定會被趕出去。
“但凡你為我想,你就不會貪小便宜,你不就是6000塊想貪我的房子么!”
任天行原本低著頭走路,遠遠就聽到了那個他曾經聽過的房東老大姐的聲音。
抬頭一看,任天行懵了,關莎的家具衣服堆得走廊上到處都是,冰箱、洗衣機甚至空調都被拆了出來,而最眨眼的當然就是床墊下面壓著的那半截粉色蕾絲胸罩……
“這……”任天行停在了原地,就聽見關莎的聲音從屋里傳來,“不管怎么說!我還租著這個房子,你們不經過我同意私下闖進來屬于違法行為!”
“違法?我進自己家我違什么法了?”房東大姐叉著腰,“小姑娘,這房子的紅本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你的,我知道小姑娘你有錢,不住我這里你也不怕沒地方住,我空調都找人幫你拆了,給你省了多少知道么?你自己找人拆空調都要好幾百。”
“對啊!都要收你高空作業費!”一旁的老漢補充。
房東大姐哼了哼鼻子,“我們不但補了你兩個月房租還幫你省了拆裝費,你的東西我一樣也沒要你的,我們可是厚道人!”
“你……”關莎握緊了拳頭,就在她要爆發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關莎。”
關莎一轉身,瞅見任天行正站在門口,一臉嚴肅,“先出來。”
“這我租的房子我憑什么出去!”關莎大聲道。
任天行沒多說話,他走進去拉著關莎就往外走,關莎細胳膊細腿力氣自然沒有任天行大,于是她整個人就這么被任天行強行拖了出去。
“你現在不要跟他們來硬的。”任天行小聲提醒關莎,“這種事情說理說不通的,他們確實沒收到錢。”
“但是……”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任天行壓低聲音強調,“人家的房子,你硬住下去也不安全,我知道你沒錯,但目前這樣起沖突沒什么意義。”
“我也不想啊!”關莎朝任天行嚷道,“但是我有什么辦法,我那么多東西!我不跟他們理論今晚我住哪兒啊!還有沈儷姐的東西也在……”
“你們東西可以先放我家,今晚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先住我家,床給你,我睡地上。”
聽任天行那么說,房東大姐立刻像找到救兵一樣連連附和,“就是啊小姑娘,你又不是沒地方住,朋友就住你對門,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