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紅海?”關莎有些沒聽懂,她確實經常在新聞里看到評論說什么行業未來是藍海,什么行業又是紅海,但她不知道二者有什么區別。
“紅海就是人員較多,競爭激烈到白日化的市場。”蕭杰解釋,“與之對應的是藍海,藍海是競爭壓力小且資源豐富的市場,你要做長租公寓,應該2014年前后就開始,那個時候這個行業還算藍海,好做。”
“但我看那個時候做起來的公司,現在也都發展的不是很好。”
“是的,所以藍海都做不起來的行業,紅海就更加不值得做了。”蕭杰說。
“可是……”關莎拽著蕭杰的右胳膊,有些猶豫,“可是這真的需求很大,幾乎每個來青陽打拼的年輕人一開始的幾年都需要租房子,而且這里很多房東也有租房需求,這塊我認為比之前的房產投資更剛需,畢竟買房的前提是首先得有個住得地方,而且你也說了,未來其實我們越來越不值得去買房子,那租房不就應該成為常態么?那么租房市場不是應該更有發展前景么?”
“理論上是的。”蕭杰說,“但長租公寓就是個失敗的創新,跟之前的P2P一樣,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高吸低租,長收短付才能續命。”
“但頭部兩家公司蛋殼跟青客都沒有高吸低租啊!他們從房東那里拿來的價格是比租給租客的便宜的。”關莎強調。
“他們確實沒有高吸地租,但是他們長收短付了,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們增置服務里的大項收入就是租金貸的收入么?”
關莎:“……”
“這種回款周期長的行業,其實一旦有些風吹草動,就不堪一擊。”蕭杰直接道出了本質,直到他把碟子里的腸粉吃完,關莎都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為何,關莎不說話,蕭杰都有些不太適應了,于是他補充道,“我之前跟沈儷說的那些,你應該沒忘吧?”
“啊?”關莎此時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身來。
“太辛苦的錢,不要去掙。”蕭杰說,“這么多公司在玩,私企國企,中介和開發商都在里面,正規籃球賽都被玩成了沒有規則的街頭花式籃球,這個時候你在進場,討不著好的,不光是你,這個游戲中目前看似玩的最好的,比如蛋殼,估值27.4億,上市了不直接破發了么?其實資本市場聰明的人很多,大家都知道這生意不好做,所以這家公司也就不值這個價。”
關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過度自信且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了,她從內心不再排斥蕭杰給她提的各種意見,甚至她覺得與蕭杰這樣的男人做思想抗爭是一種徒勞,因為每次都證明對方的觀點是無懈可擊的。
關莎確實是發自心底地崇拜蕭杰,這種崇拜讓她對這個男人做出的一切判斷深信不疑,在得到蕭杰的結論后,關莎告誡自己應該放下內心所有的騷動與焦慮,徹底不再去想長租公寓這個創業方向。
手里的一百多萬得來不易,干點什么不好呢?
為什么要去碰長租公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二房東生意?
蕭杰去上班了,關莎一個人躺在大廳的沙發上,外面的陽光明亮得格外刺眼,但關莎的雙眸卻是眨都沒眨。
那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是不是這個點又下樓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