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公寓公告中的核心思想便是:我司沒錢了,要跑路了,我司之前無論跟房東還是跟租客簽的合同你們全部都可以不認,自己調解就好,調解不成可以去找法院,總之最好不要來找我司,當然,你們實在要來找,追究我司的責任,我司也接受,畢竟這是你們的權力,只不過你們追究后我司也沒有錢還。
關莎看到這里直接把手機狠狠砸了出去,“奶奶個胸!”她氣得粗口都罵了出來,只不過手機沒被她砸到地上,而只是砸在柔軟的席夢思上。
這一次關莎租房的坑算是徹底踩實,連蛋蛋公寓融資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目前的狀況似乎也沒有那么壞,如果關莎還能住回雁子谷并且一直住到合約期結束,那蛋蛋公寓的暴雷也沒對她造成多大經濟損失,不過就是消耗了些精氣神,外加得花時間重新整理屋子罷了,只不過房東大姐態度上的巨變讓關莎覺得整件事情有些蹊蹺。
天上無緣無故掉下來的餡餅,八成有毒。
但這種白撿的餡餅,關莎不嘗上一口,又讓人饞得慌。
如今關莎能白住在蕭杰家自然沒有那么迫切地希望搬回雁子谷,但她也明白那么多東西堆在任天行屋里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聽說任天行已經出差回來了,而沈儷白天工作晚上搞采訪,也還沒找好房子,她得有個像樣的地方住。
想到這里關莎立刻答應房東搬回雁子谷,鄭重其詞:“這次說好了,你們幫我搬,也不要想著收我什么高空作業費!空調是你們拆下來的,裝回去是應該的。”
“那是那是,應該的應該的……”房東大姐陪笑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關莎放下電話后立刻洗漱穿衣,匆匆往雁子谷趕,她擔心房東大姐這菩薩心來的快去的也快,東西全部搬回去再說,免得夜長夢多。
青陽玩距離雁子谷并不近,地鐵上關莎不禁刷起了手機,她習慣性打開了沈儷的視頻號,這個視頻號是沈儷新注冊的,名字和她的公眾號一樣,叫“美儷人生”,里頭都是沈儷最近訪談雁子谷租客的VLOG,當然還包括最初她跟關莎去蛋蛋公寓門口討說法的視頻。
視頻號如今的關注人數讓關莎非常意外,已經破了8萬,最新的一條視頻是4小時之前上傳的,瀏覽量竟然破了25W+,于是關莎果斷點了開。
“我不知道我這是為什么!我在干什么!這些人又在干什么!你們為什么都這樣對我?!”鏡頭非常晃,一個頭發凌亂的女人抱著腿在一個角落哭。
關莎一眼就認出了女人,她是當晚公寓被房東換了鎖,無法進家的那個身背單肩包的女人。
視頻里女人的嗚咽聲一陣接著一陣,旁白是沈儷的聲音。
【她叫關珍珍,做的是教育培訓,中午1點上班,晚上10點下班,回到雁子谷的時候通常快11點,她跟我說,來青陽三年了,從來沒見過青陽的日落。】
此時鏡頭一轉,畫面里關珍珍面前站著兩個胡子拉扎的中年男人,他們皮膚黑得像樹皮,手指更像幾十天沒洗過一樣臟,其中一個男人給關珍珍遞了一瓶水,一口濃重的方言,“別哭咧,那些人走了咧,哭也莫是辦法……”
當那個男人剛走進關珍珍一步,關珍珍的身子立刻害怕到發抖,沈儷見狀沒顧著拍,直接跑過去抱住她,此時鏡頭對準的是光禿禿的水泥地上,細看那地還有很多條裂縫。
沈儷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