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移動視角,手機屏幕中映照出了他額頭那對眼睛,比原來更加明潤,但依舊冷漠無情,完全不像活人的眼睛,長在他的額頭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下一秒,那兩只青色眼瞳禿嚕一轉,和余良對視起來,那道目光仿佛化作了某種瘆人的東西,只這一眼就看的余良心頭一顫,他立即縮回了目光。
“這鬼東西已經要失控了,現在不能再用了……”余良當即重新給額頭帶上了繃帶,開始思考。
他環顧了一下,自己在野外,遠處似乎是一條公路,應該就是之前他們來的那條,只是沒有大巴車,黃義和柯明應該他們都走了。
邊往那邊走,余良邊思索著。
“先前那最后一幕,黃義從我身邊擦身而過,他身后追過來的那些白紗把我捆了回去,也就是說,那些東西本來是追著他的,所以他才會在我耳邊說那么一句抱歉……”
余良瞇起眼睛,對于黃義的人品,他本來就是十分不信任的,一方面是出于對大地集團天然的惡感,另一方面則是黃義在死了兩個同伴時,毫無觸動,行為也是利字當頭。
他被出賣倒也沒有那么驚訝,憤怒自然是有的,除此之外,又是一陣后怕和慶幸。
他被困在棺材里,本應是要和那具女尸陪葬的。
按他所想的,陪葬品應該是在經歷恐懼、絕望、憤怒……這些一輪又一輪的負面情緒之后,最后和那女尸對視一眼,接著就會徹底完成“儀式”,成為這個鬼怪的一部分。
生者看似活了下來,實際上在這種環境下,他們都是被困住的,遲早會死,多活一天實際上只是多積攢一次絕望,最后依然會輪到他。
而死去的人,則在無盡的負面情緒之下,成為這個靈異源頭的一部分,使得這個鬼怪的恐怖級別越來越高。
在看看那個儀式,和大床一般的棺材,這詭異的白霧村,簡直就像是在……養尸!
余良為自己這個想法而一驚,他忽然想起一些事。
“那個村長老頭說他們這個地方一直都是這么來的,雖然的確很恐怖,但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生出鬼怪來吧?而且根據他的描述,他們是在某一天起,突然發現了異常。”
“山谷開始起霧,霧中有怪物,封鎖了整個山村,不讓他們出去,然后神婆出現,說要儀式撫平怨氣?”
余良忽然又是一震,神婆呢?那個被稱為神婆的老婦人呢?
他仔細回憶自己失控時活葬村民都記憶,最終確定自己沒有看見過那個老婦人。
不,不止老婦人,連那個村長老頭也不見了。
“這兩個老家伙趁我出來前就跑了?”
余良暫時記下這一點,繼續往下想。
“神婆說要做法事才能安撫這鬼怪的怨氣,于是村民們一次又一次的舉行著活葬儀式,而每次也的確是讓鬼怪平息了一段時間……”
余良眉頭越發緊皺,結合先前觀察推測的信息,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十分恐怖的想法。
“但這種平息根本就是假象,只是讓生者積蓄絕望,最終所有人都在越來越壓抑的氛圍中被活葬,臨死前感受到慢慢的恐懼和怨恨,最終成為那鬼怪的一部分……”
“這哪里是平息鬼怪怨氣的法事,分明就是滋養厲鬼的儀式!”
“有人在用這個偏遠封閉的小山村滋養厲鬼,滋養一個特級厲鬼!?”
余良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心中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一遍遍拍打著他的心臟,使得心臟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