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男人嘛,用拳頭說話,我不過就是打得他找不著北了而已。”
“拳頭?”
“是啊,不用內力不用兵刃,兩雙手就解決了。”
出乎意料的方式,倒顯得當時唐惜影的擔心有些多余了。
“影兒,你為什么叫惜影?影子這東西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影是母親的姓氏,惜影二字是父親對母親的愛與珍惜。”
“話說,令尊和令慈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何峨眉中人都不大愿意提起令尊呢?”
“那是一個很長還很復雜的故事,該從二十年前說起了……”
唐惜影給慕寒光講述了父母的過往,一字一句都帶著她的遺憾,一字一句都在刺痛慕寒光的心。
慕寒光仿佛在唐天夜的生命中看到了自己,從他的故事里預見了屬于自己的結局。他和那個素未謀面的人來自同一個地方,有著同樣的使命,連手段方式都是一樣的。
“父親叫天夜,母親姓影,在黑夜之中想要留住影太不容易了。夜要把影留住,因為夜珍惜影,就像父親珍惜母親一樣……”
一段令人唏噓的往事,讓慕寒光陷入到了掙扎之中,他沉默了,沉默了許久許久。
“寒光,怎么不說話?”
“啊……沒事。我只在想還好我是光你是影,光和影同在,我們不會像他們一樣只能將孤寂和遺憾留給對方……對嗎?”
唐惜影笑而不語,這個問題她用心已經感受到了答案。
“我相信令尊是愛著令慈的,只是在他身上有一副枷鎖困住了他,在他心里有些事情比愛情重要,所以他不得不取舍。”
“寒光,你好像很能理解父親……你聽說他背后的那個人嗎?”
“嗯……那是一個很恐怖的人。”慕寒光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幕血腥的畫面,那是他午夜夢回之時揮之不去的噩夢,“那個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帶著正義的面具做著無數茍且齷齪的勾當。但是他太過擅長利用人心,以恩和情為要挾,讓許多人死心塌地為他賣命,如果恩情二字不夠,還有足夠令人心驚的手段,恩威并施,總有辦法征服……”
“所以父親的枷鎖是恩情嗎?”
“我想他既是臣服在恩情之下,也屈服在那人的殘忍冷酷之下,他身不由己,只能以死來終結無可奈何的一生。”
慕寒光的一番話解開了唐惜影心中困擾了多年的結,也讓她心中的慕寒光更加完美、更加出眾了。
“惜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換作是我和你,當我試圖帶你離開的時候,你會不會跟我走?”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選擇,只是換了人換了身份,結局又會是怎樣?
“我不知道……”唐惜影很苦惱,“我沒辦法做到母親那般果斷和決絕,但是我同樣沒辦法拋下一起舍棄是非去追隨……”
到底局中人不是她,她又怎么能夠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慕寒光的心黯淡了,他在自責和掙扎中沉浮,在對與錯之間徘徊。他只能抱緊身邊所愛之人,他只能極力抓住這片刻的幸福。
他望著癡癡觀賞的煙花美景的人,默默哀嘆:惜影,愿這是我能留給你的最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