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是游歷時學了點障眼法,平時也就是修修宅子、煉煉丹藥,哪談得上妖人?小人也沒能耐造雨。”荒司賠著笑臉說。
春談橫了宋郎將一眼,從鼻子中“哼”了一聲,收回黑錦盒,走回荒司身邊。
宋郎將也不介懷,一個美麗的小丫頭,他倒不會跟她計較。“是不是妖人,回郎將府里見分曉。眼下,你可是把郎將府的府兵……傷了,罪名可不小。”他本來想說“嚇到了”,可那樣太沒面子,堂堂府兵,英勇無匹,居然被小小障眼法嚇到,實在是貽笑大方。
他忘了自己在片刻之前是如何戒備這“小小障眼法”的。不僅停止察看,還令人去請求增兵。
荒司無奈地從春談手中奪過黑錦盒,雙手奉送給宋郎將。宋郎將既不推辭,也不拒絕。荒司便把黑錦盒放到馬鞍上,低聲說:“這龍涎香是小人在海外蓬萊仙島學道時,師尊贈送的。不僅香氣無雙,而且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如果連熏一個時辰,還能永葆閨中雄風。”
這一下說中了宋郎將的心事。
自從這該死的大雨連綿不絕,他和他的夫人小妾,就總是興致缺缺,有時候去青樓里找老相好的,也是意興闌珊。
“再添丁,香火旺盛,都不成問題。”荒司魅惑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順著他的耳朵一直走到他心里去,還在心中激起陣陣漣漪。他深深地看了荒司一眼,心里盤算著先放了荒司以拿到龍涎香,再通報其他同袍來抓荒司,去郎將府里領賞。既拿了龍涎香,又做了好人,還施恩給了其他同袍,一舉多得。
“生孩子?不要生孩子!啊!”旁邊癡呆的士兵嚇得從地上爬起來,丟盔棄甲,仿佛萬蟲蝕骨一般,拼命地抖著自己的身體,想把身上爬著的蚯蚓都甩下去。旁邊的同袍趕緊制止他。
荒司意味深長地看了春談一眼,責怪她:以后不要擺這種怖陣,每個來的人都哇嘰鬼叫,擾人清靜。
春談笑意盈盈地回敬荒司:我看見那些會轉頭的菊花就頭疼,先生你把菊花撤了,我就把怖陣撤了。
荒司又用眼神告訴她:說了很多遍,那不是菊花。
宋郎將見二人眉來眼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開口問:“本將軍的手下,你可有辦法?”
荒司想了想。
既然這大雨的始作俑者想嫁禍給我,那我也給他送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