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表情委實算不上好,隱隱含怒,竟讓人不敢多看。
鹽阿郎頓了下:“衛弋說,皇帝讓我們再去一趟。你,和我,都去。”
郝靈皺眉又松開:“事兒的他。”
鹽阿郎后頭的衛弋:“...”
幸好是他來,不然換成別的人,又是一番麻煩。
郝靈去正屋:“師傅,我進宮了,你有什么要囑咐我的?”
師婆婆走出來,作勢推她一把:“就你機靈,去吧,也沒什么事。”
聽不懂她們打什么機鋒。
郝靈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出了門子。
師婆婆在院里站了良久,最后淡淡喚小嬋:“給我送封信去。”
小嬋立即變了臉色,惴惴而不安,咬咬唇送信去了。
現在的日子多好,要是永遠都不變該多好...
皇宮,御書房,房門緊閉。
屋里只三個人,皇帝,左相,狀元郎,他們三個進去,便是六個了。
來大總管親自在外頭關上了門,親自守著。
今天的來大總管沒有笑容,但也沒有敵意。
六個人,三個臉上迷糊。
皇帝和左相對視一眼,皆有些尷尬和激動,不由自主去看郝靈,卻見她一臉老神在在,甚至抬手遮著打了個小哈欠。
皇帝不由好氣又好笑,故意逗她:“郝靈,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不如你來說說。”
郝靈看他,確定?張口就來:“從前,有兩個有婦之夫——”
“咳咳咳——”左相劇烈咳嗽:“還是老臣來吧。”
“不,朕來說。”
鹽阿郎、衛弋、狀元郎不明所以。
皇帝背著兩手,踱步到狀元郎面前站定,慈藹的拍了拍他的肩,狀元郎心一慌,皇帝走開了,狀元郎一個大喘氣。
鹽阿郎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皇帝莫名其妙,絲毫不懼的看回去:你瞅啥?
好膽氣,不愧是——
皇帝心中激蕩,隱隱紅了眼圈:“商鹽,你是朕的兒子。”
什么?
誰?
是什么?
鹽阿郎覺著自己幻了聽,扭頭去看郝靈,見她八方不動仍是沒睡醒的樣子,不自覺又去看衛弋,只見衛弋臉上地震了似的,嘴巴張得似大坑。
他...沒幻聽?
可是——唰,他去看左相。
左相真真切切紅了眼圈,走到他面前,比皇帝后一步:“鹽阿郎,皇上說的是真的。”然后走到狀元郎跟前,語含哽咽:“左歸,你是我左昴的兒子。”
噼里啪啦——狀元郎腦袋頂上放鞭炮,他僵硬了身體,靈魂飛來飛去,燕左歸,左歸燕,原來自己身世是這樣?可是——
旁邊有人在叫,是鹽阿郎。
鹽阿郎吼左相:“你耍我?”
左相忙側過身,解釋:“情況特殊,你聽我解釋——”
鹽阿郎不聽,猛的竄到郝靈面前,跟她面對面,深吸一口氣,明明五官氣怒變了形,出口卻是委屈的小聲調。
“你早知道?”
甚至,他拉住了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