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指敲著椅子扶手上的龍頭,像對他們兩人說又像對自己說:“明日,朝會宣布皇子回歸,再說一下立太子的事。”
來大總管手一頓。
左相不由怒了:“皇上,你也太心急,你這是把鹽阿郎往風口浪尖上推。”
皇帝一個冷眼過來:“他是朕的兒子,有他天生的責任和義務,上陣父子兵你懂不懂?”
左相沒怕的,也冷了聲音提醒他:“鹽阿郎自小對官府抱有敵意,臣軟磨硬泡伏低做小他都沒應下回家,您這樣來硬的,他就吃?”
皇帝:“朕是皇帝。”
呵。
左相提醒他:“您也別忘了,他眼下跟著誰。那個郝靈,看著軟和,實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人家自稱方外人,可沒覺著自己是大桑的臣民。說句不好聽的,以郝靈的性子和本事,人家說走就走,鹽阿郎早對她死心塌地,他跟著她走,誰能攔?”
左相慢悠悠一句:“郝靈不是說了,她對鹽阿郎有再生之恩,她愿意給他當爹。鹽阿郎可沒反對。”
唰,皇帝的臉黑了。
來大總管心里泛起嘀咕,也不給左相敷傷了,握著帕子:“不然,老奴去瞧瞧?當年的事,咱得親自跟孩子說,外人說的話,難免偏頗。”
生怕郝靈又說了什么不中聽的。
皇帝哼了聲,到底沒說什么,來大總管一喜,開門出去關門,自己換了衣裳偷偷出宮去了。
來大總管等到夜里才偷摸去了小院,鹽阿郎和狀元郎已經出了幻境在院子里坐著賞月,來大總管賊一樣摸進來,還心里嘀咕,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關門。
鹽阿郎眼明心亮瞅見他一下認出來:“就等你呢,你說你,為什么非得晚上來,不是郝靈非讓我們等,我們早睡去了。”
郝靈讓等的。
來大總管心里道,左相可說對了,自家小主子誰也不聽就聽郝靈,真說不準皇子都不愿意當跟著人家走。
一邊點頭哈腰走過來一邊極力親近的笑:“老奴這不是身份不便嘛,怕給這里惹麻煩,就等了等,多謝兩位少爺等咱家。”
除了御書房那個時候,除了面對左相,狀元郎對誰都彬彬有禮,他招呼著:“來公公,快來坐,春天夜里還是寒涼,喝碗熱湯暖暖身子。”
一聲來公公,自然的恭敬又透著幾分親近。
都是人精,聽得這一聲,來大總管立即確定了幾分哥倆的態度,臉上褶子又添幾條,舉著手坐下來:“可不敢,老奴自己來。”
狀元郎親自給他從瓷罐里舀了湯:“您是長輩,我們應該的。”
一聲長輩,來大總管哎喲哎喲喜不自勝,再看端著胳膊端正坐著的自家那位,還臭一臉呢,也高興,畢竟自家少爺是龍子,當然得有脾氣,這叫祖傳的天威。
狀元郎也開心,來大總管親自來本身便說明了什么,他覺著自己先前的想法能實現。
來大總管捧著碗喝了幾口,小心翼翼:“老奴過來,主要是當年的事,老奴清楚,得給兩位少爺好好說一說,免生誤會。”
狀元郎微笑:“請講。”
鹽阿郎翻白眼:“難道他倆都沒老婆清清白白追求的人家黃花大閨女?”
來大總管嗖站起來:“可不敢這么說啊,當年皇上和左相,還有兩位夫人,可是正正經經在商家祖宗面前拜了堂的。”
狀元郎面色不變,鹽阿郎卻是冷嗤出聲:“拜堂算什么,女人才覺著這個最重要,不過是男人糊弄女人的手段。”
來大總管:“...”
這天這樣聊死他還怎么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