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空靈嚶嚶嚶仿佛像是她前不久去聽過的佛堂誦經,隱約還有回聲,不得不說,她被超度到了。
雖然她不知道自家這罵遍一條街貓狗無敵手的貓從哪學來的超度嚶嚶嚶,但她屈服了,憋盡全力讓自己發出聲音。
“狄斯,你挪個地,等我起來就給你最愛的罐頭和小魚干!”
“嚶嚶……嚶嚶嚶嚶……”
荊楚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這嚶嚶嚶的節奏,怎么和她想說的話這么吻合,而且她都用了最大力氣發聲了,還是沒聽到自己的聲音,不會……
“臥槽!”
“嚶嚶!”
“我驲你馬!”
“嚶嚶嚶嚶!”
荊楚慌了!這一慌,脖子的壓迫感更重了,一陣恐懼加刺激下,她猛地扭頭,令人牙酸的一陣金屬相撞摩擦聲后,她能動了,連帶眼睛也能張開一條縫,在縫隙間,她看到的不是臥室模糊的藍色天花板,而是模糊的黃色風沙,這份模糊不同于她高度近視看不清楚的模糊,而是實實在在的環境的模糊。
風沙席卷著周圍的一切,荊楚清晰地看到了十米甚至更遠處的風沙里不同顏色的空中沙礫。
淡綠色的沙礫,淡紫色的沙礫,淡藍色的沙礫,在狂風之中,猶如慢動作一樣,被她抓捕在眼中。
“這他麻一定是在做夢。”
荊楚呢喃出聲,得到一陣佛音嚶嚶后,她機械地動了動脖子,閉上那條眼縫,再睜開,低頭。
整個人陷入呆滯中,甚至身子還在一抽一抽的。
想她這么一愛干凈又害怕多足爬行類昆蟲的女孩子,到底得受多大刺激,才會夢到自己變成軟趴趴的八足褐色大蟲子蜷縮在黑的看不出形狀的麻袋里面……
她把一切鍋往昨天晚上對罵的那個傻逼身上甩。
同時,更覺得這是一場夢,她閉上眼睛,心里默念二十四字,然后睜眼,還是原場景。
“臥槽,夢里還能鬼打墻?”
荊楚反反復復試了很多次,這個夢就是醒不來,身下黏黏糊糊的感覺讓她有些犯惡心,為了自己的體驗,她掙扎著睜著只能開一條縫的眼睛,從發臭的麻袋里鉆出來。
看清周圍都是席卷的風沙,除了背后那座巨大的垃圾堆,以她那夢里巨好無比的視力,她清楚地看到,那座垃圾堆擠在一起的全是各式各樣的蟲子尸體,雖然有些樣子有些奇怪,甚至有些斷足斷頭還有斷尾,但不可否認,這是堆蟲尸堆成的垃圾堆。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八只足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嚶嚶(做夢)……嚶嚶嚶嚶(都是做夢)……”
爬出去后,她直接感受到了外面的熾熱,在鉆回涼爽的臭麻袋和待在熱地頭里猶豫了幾秒,她選擇了繼續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