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并不平靜,不時有挎著籃子的婦人走過,光是問候就費了不小的時間,勞動了那么長時間,余紅梅本就有些頭暈,現在,眼睛都有些花了。
原本空蕩蕩的籃子里被余紅梅放了不少的蘑菇野菜,重量不輕,身子嚴重虧損的余紅梅有些吃不消了。
早知道就少放點了。
快要到家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擋住了余紅梅的路。
余紅梅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并沒有抬眼去理會,而是往旁邊讓了一下,可誰知道,前面的身影居然也跟著讓了一下。
余紅梅再讓,那個身影居然又移了一下,還是不依不饒的擋在前面。
余紅梅知道,這是個存心來找茬的了。
蒼老的臉面無表情的抬起,只見一個相比自己要年輕一些的老婦人直直的站在前面,倨傲的臉上是濃濃的不屑。
眼前的老婦人正是她前身的大嫂,也就是便宜兒子的大伯母。
這個前身的大嫂年紀比自己要長幾歲,可是看著卻比自己小一些,白頭發也更少。
對面的大嫂那狠厲的吊稍眼斜斜的打量著自己,眼中是濃濃的厭惡與嫌棄,仿佛看的不是妯娌,而是什么難以忍受的垃圾。
粗糙的同樣帶著滿滿皺紋的手嫌棄的在鼻子前扇了扇,語氣一如既往的難聽。
“切,臭婆子你幾年沒洗過澡了,臭死人了也不知道,還敢擋路,也不看看長的什么丑樣,惡心死人了。”說著,還特意往后退了兩步,好像十分嫌棄的樣子。
余紅梅頭暈眼花,也不想跟她吵鬧,只是上前一步,大力的推開做作的婆子,嘴里不平不淡的回一句:“知道自己嘴臭還出來炫耀,怕別人聞不到是咋地?”
說完就進了自己家的門,絲毫不理會外面風中凌亂的大嫂。
張于氏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不然為什么她那一向脾氣很沖的妯娌今兒平平淡淡的。
而且,她剛剛居然說自己嘴巴臭?
反應過來的張于氏當即就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起腳就想回罵過去,可是身后哪里還有余紅梅的影子。
至于到余紅梅家去罵,她卻是不敢的,不說別的,單單余紅梅的四個兒子就夠讓她頭疼了,雖然自己是長輩,他們不敢拿自己怎么樣,可是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就慘了,那些狼崽子可不會手下留情。
而且自己的小孫子也還太小,也打不過人家。
想想張于氏就氣悶,明明自己是先進門的,可是進門幾年都不開懷,反而粗魯又蠻不講理的余紅梅進門不過兩月就懷了孕,搶在自己前面生下了長孫,并且后面又連續的生了兩個兒子。
再加上余紅梅力氣大能打獵,可是搶足了她的風頭,公公婆婆的眼里永遠只有余紅梅,從來看不見她張于氏。
好不容易自己生了兒子,可是老兩口居然看都不看,連月子都不伺候,這讓她怎么不恨?怎能不怨。
雖說公公婆婆已經去了好幾年了,可是那么多年的苦她怎么都忘不掉,而且,兩個老的那么偏心余紅梅,她不信她們沒有私房給她。
想到公公婆婆偷偷的給余紅梅私房錢,張于氏心里更加冒火了,止都止不住,當即就忘了那四個狼崽子的威脅,隔著院墻,掐腰大罵余紅梅。
不過張于氏還沒有罵兩聲,兩片菜葉子從墻的另一頭一下子飛過來,剛好蓋在了她的頭上,遮住了大張的嘴巴。
“噗呲~”一道低低的笑聲傳來,隨即低笑的主人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趕忙低著頭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