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就是......”丹橘握緊了手絹,“就是......”
“你怎么也吞吞吐吐起來?”
“奴婢只怕說了,公主心里難受。”
“到底什么事?”
“前兒皇后娘娘派去棲碧山的人,今兒已經回來復命了,雖是找到了那個茅屋,可等了半日也沒人回來,四下打聽了,旁人只說這屋子的人已搬走多日,那屋里只放著一個背簍,里面有一封留給公主的信,他們就給帶回來了。”
“信呢?”
“在外間書桌上。”
顧不上穿衣,李定柔快步走到外間,目光一掃,便看見了壓在硯臺下的信封,連忙取來,將里面的信紙抽出。
那是她送給趙述的兵書中,撕下的一頁,趙述在空白處寫了幾行字。
“十日之約,請恕不能相赴,愿待三年。”
“他怎么也走了。”
李定柔將薄薄的信紙捂在胸口,心中似壓了千鈞重擔,她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間,什么都變了,就連趙述也不知所蹤。
三年之后,當真還能再見嗎?那時的他們,已不知是怎樣的光景了。
“公主可要看看這背簍里的東西?”
“快拿來,”想起趙述還留了東西,李定柔忙道,“拿來我看看。”
一如十多日前,她所送出的那個背簍一般,這個背簍上也覆著兩張芭蕉葉,只是這葉子放置許久,葉邊已干枯卷翹,一碰便有碎葉落下。
芭蕉葉下,一根白羽箭斜斜的插在背簍里,靠近箭鏃的桿部,還刻著一個“柔”字。
“這是趙述打獵用的白羽箭,他也太摳門了,明知我喜歡那把弓,偏偏只留了一支箭。”
羽箭旁邊,是兩本浮屠經書,李定柔剛翻開,一只金環便從書中掉了下來。
“公主你瞧。”
丹橘將落在地上的金環撿起,遞給了捧著書的李定柔。
那金環足有女子半個手掌大,初初看來與一般玉佩形制無二,可不同的是,那金環上雕的既不是瑞獸,也不是祥云,倒是一只目光銳利,展翅欲飛的雄鷹。
“從未見趙述帶過這個,他若有此物傍身,又怎會過的那般凄苦?”
“許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呢?這些家族信物,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人也是舍不得賣的,想來他是感激公主這些年的照拂,才將此物留給公主。”
“也只能這般想了。”
李定柔將羽箭和金環用絲帛裹了,放進木匣中,又將書信和經書放置其上,看了許久,還是將兩本經書取了出來。
“這兩本書放我枕邊罷,夜間無事也好翻翻。”
丹橘聽了,忙吩咐人將匣子收起來,自個卻捧著經書愁眉不展。
“你這是怎么了?倒好似比我還憂心。”
“公主,還有一事......奴婢不知該不該奏稟。”
“你這般說,不過是想讓我幫你裁奪罷了,”李定柔拿過經書,自個送進寢室,“有什么事你便說吧。”
“其實今晨天剛亮,齊小侯爺便在宮門外候著了......公主昨日說不想見他,我猶豫半日,不知是否該通傳......眼下都快晌午了,日頭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