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忐忑的心稍稍落下,視線余光從遠遠圍觀的“顧客”身上掃過,想到了什么,再問:“可是,我看那些從其他小世界來的精怪妖物好像對這些執事也很畏懼的樣子呢?”
小靈感覺自己都快被對方的這份謹慎弄得有些受不了,簡直是把自己全身上下無死角地“武裝”啊,說道:“他們也就是普通的鬼修妖修,都是苦哈哈,來中轉站一次都要看年看月的,當然不敢跟這些執事對著干了。再則只要沒動到各自的根本利益,一些小的‘規矩’遵守一下又沒啥損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枔靖畢竟是第一次來這里,就算身邊跟著一位曾經的大妖,還有一個原正神身邊的靈童,但首先讓自己站穩規則高點總是沒錯的。等事無巨細地弄個明白也就心中有數了,此刻已經完全踏實下來。
——只要她沒有違反天道規則,站穩自己的立場,她的底氣就上來了。
只見剛才還一副諂媚唯唯諾諾樣子的枔靖在依舊微笑的面容中站直身體,一邊將捧出的“心意”淡淡收了回去,一邊說道:“你剛才給我亮的那個卷軸在我面前晃了一眼我也沒看清楚,請問是哪里的規則?什么樣的規則?界域中轉顧名思義本來就是各個界域之間交流交易之所,若是有人妨礙大家正常交流交易是不是違反規則?”
幾位執事面帶不悅,關鍵是在這個中轉站他們就是規則,哪那么多廢話。
那白袍皺起了眉,微微揚起的下巴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說道:“我們有自己的管理規則,所有的人都必須遵守。識時務的就跟我們走一趟吧,免得到時大家都難堪。”
這句幾乎是萬金油一樣的威脅,不知道其中哪個字觸碰到枔靖的哪根神經,原本客氣溫和的表情陡地一凌,冷聲喝道:“放肆,是不是剛才本神對你們太客氣了所以真就把自己當根蔥了?還讓我跟你們走?你們也配?今天我就把話撂這了,要么把你那規則卷軸給我拿出來,指給我看我究竟犯了哪條哪款,要么就給賠禮道歉然后乖乖哪里來回哪里去。”
枔靖這話徹底把幾人惹毛,拿出規則卷軸是不可能拿出來的,因為上面根本就沒有禁止交易這一條。他們也不可能仿冒,再則就算是仿冒了一份被對方拿捏住把柄,那就吃不了兜著走。即便剛才虛晃一槍也是有些冒險,當然他們并不覺得對方身上有那玩意兒。
幾人說著“放肆,豈有此理”,然后帶著很強的威壓她圍了起來,領頭的人威脅道:“是你自己跟我們走還是我們請你去?”
枔靖淡淡瞥了這些人一眼,量他們也不敢主動動手,不過…他們不動手的話自己怎么動手?
她驀地上前一步直接頂到對方面前,并陡然將身體拔高,比對方還高出半個頭,然后低下頭,舉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對方鼻子:“給我滾!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就憑你們還想請我?也不撒泡niao照照自己啥德行……”
小靈在天庭的時候就很看不慣那些個本來看管靈璧的小小執事,捧高踩低就不說了,對于普通界域里的小神小仙還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樣子。沒想到在這個偏遠的界域中轉站又看到了,而且比天庭的那些執事還有過而無不及。
然后他就看到枔土地臉譜轉變,一旦確認自己的立場和對方的目的,便果斷撕下偽裝……嘖嘖,這言辭之犀利,還真是刷新了一些認知呢。
枔靖這么做的結果只有一個——激怒對方。
她可一直都記得他們說的,天庭是不允許隨便打架的,可是看這些人擺明了就是找她的茬,跟存心要找自己茬的人是沒辦法講道理的,唯一辦法就是打一架。可是想干架又不想讓自己承擔搞事情的責任,那就只能讓他們先動手了。
果真,那個領頭的執事被枔靖蓋過一頭指著鼻子罵,關鍵是他還聽懂了話里的意思,頓時氣的暴走。
在神鬼世界中,一般而言大家初始見面就算是飛在空中都會保持在同一水平上談話,是約定成俗的規定,是對彼此的尊重。而且因為大家基本上都有變換身體的神通,所以在見面時是什么樣子在交流過程中都會保持不變。
這種突然逼近對方還把自己身體變得比對方更高大,甚至以明顯居高臨下指著對方鼻子說話的姿態,那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和極度的輕蔑!
為了不至于讓自己去仰著頭與一個村姑打扮的地方小神說話,感覺是在仰人對方鼻息,于是也猛地變身,拔高身體——至少也不能比對方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