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看著鏡中人,跟成神之前一樣,看起來還略略年輕一點,畢竟這是修煉而成的身體,自然比經歷風霜的凡體更白皙窈窕一些了。
她并不打算就這樣融入這個世界:這么惡劣的環境,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的皮膚?怎么也要弄得沾染風霜一點嘛。
枔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特殊化妝品在臉上甚至全身都涂涂抹抹,沒錯就這樣,黑黃一點,皮膚再粗糙一點…眼睛…也不能太明亮了,戴個特殊的美瞳吧…
枔靖再次端詳著:看起來還是很年輕,二十出頭,但至少與自己落魄身份和周圍環境比較搭調了。頭上包著頭巾,背上背著竹篾背簍,手上撐著打狗棒…完美。
改造完畢,將陣盤收回空間,枔靖重新置身在這片荒漠中,凌厲的風沙拍擊在臉頰和露出的手背上,生疼生疼的。
有神力光環的時候,身體對環境的耐受力很強,對溫度痛感需要通過防御層來分辨。
而現在沒有神力光環,沒有防御罩,外界是什么溫度風速便無比清晰真實并直接作用在她身體上。
其實以前生活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這么過來的,當了幾十年神仙后竟還要重新去適應。
枔靖嘴角微微揚了揚,有些自嘲。
意念一動,枔靖直接調用靈池中的能量,轉化為法力,以靈識感知。比直接用神識感知的范圍小一些。
她感應到大概三十多里外有生人氣息,辨認了下方向便徑直走了過去。
越往外走,風沙逐漸變小,地面也有植被痕跡,不過大多枯萎。
看著這大片荒蕪的土地,枔靖感覺身體里莫名涌動著一股力量,想在上面播撒種子,澆灌用生命靈液勾兌的泉水……想將荒蕪變成綠洲,變成生命的搖籃。
她又下意識查探了一下靈池下的獨立小球:比上一次查看又大了一圈,比鵝蛋還大,里面蓄滿了生命靈液,保守估計至少有上百滴!
所以,事實證明只要她越努力創造生命世界越勤奮播種,孕育并造福更多生靈,她的生命靈液就會越“用”越多!
她強忍住想在這片荒蕪上播種澆水的沖動——先忍一忍吧,先把虛靈真君投生的地方找到再說。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道橫亙的土黃色的山巒,輕松爬到山梁上,前方出現一片大概十多里直徑的盆地。
因為周圍山峰將大部分風沙擋住,所以盆地里難得有了綠意。
盆地里是一個寥落的小村,約莫十幾戶人家稀稀拉拉地灑在山腳,而中間是一壟壟般荒蕪的田地。
之所以半荒蕪,一部分上面還長著瘦弱的莊家,一部分只有零星的枯草在干熱的風中搖曳。
枔靖蹲下身,手掌覆在地面,閉眼凝神感應……
眉心微微皺起:好奇怪,這里環境本應比其他荒漠更好才對,為什么地氣更弱?
站起身,不管了,先進村子看看情況吧。問問路,若是可以順手就能幫的話就幫幫,生前當護工,死后又當庇護一方的土地神,她看不得土地荒蕪更看不得百姓在荒蕪土地上的絕望和掙扎。
——小靈能夠打聽到虛靈真君降生的小世界就非常不錯了,但具體投生到哪個地方?什么樣的人家,就只能靠自己去尋找了。
按照計劃,枔靖從這里打聽到最近的城鎮,然后再關注這個世界哪里有高手云集,基本上那個地方就有大事發生,極大可能就是虛靈真君降生的地方。
枔靖來到山腳,看到正在地里疲憊地將一株株半掩埋在沙塵中的禾苗弄出來,黑瘦的臉上滿是愁苦。
“大嬸打擾一下,問個路,請問這里最近的集鎮怎么走啊?”
枔靖的聲音像是把枯瘦的婦人嚇了一跳,她抬頭看著枔靖,帶著一絲抗拒,待確定對方只是一個普通年輕農女時才略略放松點。
“你,你是誰?為什么到我們佤厘村來?”
枔靖盡可能溫柔親和地把早就編好的說詞拿出來,大意就是:我父親是郎中,因為家鄉條件越來越惡劣已經過不下去了,便準備到外地討生活。然后路上遇到風沙又有匪寇,于是父親和族人都…死全家死全村的梗真是超級好用啊,反正都死了也沒人去證明。要是誰懷疑故事真偽,那這個人真是冷血啊:你看看,人家都這么悲慘了,你竟然還懷疑人家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