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帶著慵懶攆走了星星與月亮,美滋滋地撫摸萬物,給予他們溫暖與新生,喚醒嶄新的一天。
翟瀚偉感覺到了溫暖,手指一根一根的動了起來,雙眸也逐漸睜開。
渾身是傷,疼痛席卷全身,早已習慣成自然的常態,他本能地想去把手上插著的針管,或許動作太大驚動了就爬在床邊睡覺的人。
季顏芊芊睡眼朦朧而且腰酸背痛,本來神智還不太清晰可見到他要拔插管一時間整個人清醒了。
“我的媽呀,祖宗,你醒來就作妖嗎?”季顏芊芊強行把翟瀚偉倔強的小手塞回原來的位置。
翟瀚偉愣愣地看著她,有點木訥:“你,守了我一夜?”
季顏芊芊抹了一把臉,懶懶地應聲:“是啊,你那渣爹不知道忙什么事業去了。”然后便聽翟瀚偉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他的事業大部分都在床上。”
聽似輕描淡寫往往都很扎心,季顏芊芊臉上略帶歉意,“我不是那個意思。”翟瀚偉只是輕笑,他坐了起來眨了眨眼睛:“老師,我餓了。”
“啊確實該吃飯了,我出去給你買飯,稍等。”季顏芊芊匆匆就要出去卻和翟志文險些撞上。
熱騰騰的早飯有人給送了,但是季顏芊芊發現了一個很怪異的事,翟志文左手戴了手套。
翟瀚偉也注意到了,于是他輕佻眉頭,出其不意的和他握了一個手,然后父子對視靜默。
季顏芊芊干瞪眼不明緣由也不敢呼吸,莫名感覺關系似乎很緊張,好在翟瀚偉很快就松了手,嘴角帶笑眼不帶,他說:“爸,手套很好看和你很搭。”
翟志文臉上也是笑:“我也這么覺得。”
局外人季顏芊芊聽得一頭霧水然后就被招呼著一起吃飯,她也沒推脫畢竟她還想問綁架的事,怎么能就那么姑息了幕后的人?這不是等同于養虎為患么!
終于等到了翟志文離開,季顏芊芊猶豫地開口:“那個,翟瀚偉,我想問一下,打你們的是什么人?因為什么啊?我聽警察說你爸他不追究了。”
翟瀚偉蹙了一下眉很快就釋然,他慵懶地依在病床上,漫不經心地解釋:“他肯定不能追究,因為要殺他滅口的是他前妻,他們那點事反正亂七八糟的,糾纏十多年了,老師,這個事你就不要管了,我爸不追究肯定解決好了。”
這事季顏芊芊確實也沒多大權利管,只是她有個困惑:“你爸的前妻不就是你媽嗎?你媽找人殺你爸,那她就沒告訴那些人你是她兒子嗎?那些人差點就把你打死了!”
她言語有點激動,而翟瀚偉卻過于平淡,只是嘲諷了一句:“我五歲就沒媽了。”
不管翟志文多么渣,生活多么混亂,心情不好還會拿他出氣,從小到大沒給過他什么正面教育,也沒給過他幸福的童年,但是他有危險,他會以命相拼地去救他,不為別的,就為他在最難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把他如垃圾一樣丟棄。
他不怕窮,不怕挨餓也不怕挨打,但是他真的很怕被拋棄……
那年那夜那雨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歷久彌新。
翟瀚偉回憶著過去,季顏芊芊望著他,她不知道他經歷過什么,更無法感同身受,此刻她只想給他一個依靠。
緩緩將手搭在他手上,季顏芊芊露出她覺得最甜的笑容,她說:“但是,十八歲的你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