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么忽然想起要為小芮學做糕點?”
梁徹回憶道:“小芮剛滿兩歲的時候,隨母親和大嫂去宮中參加皇后辦的賞花宴。
小皇子吃不慣宴會上的糕點,皇后便帶著小皇子和小芮去廚房,親自做了糕點給他們吃。
小芮回來以后,就吵著要吃家人做的糕點,但是母親和大嫂都不擅長廚藝,我見她傷心,就偷偷學了。”
景清歡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心中感慨,“小芮雖然面上活潑,但心底還是敏感。”
梁徹何嘗不知,不論他怎么努力,也彌補不了小芮心中缺失的關愛。
“大嫂嫁給大哥的時候,大哥接管威遠軍不久,每日忙于軍務。他們成親不過幾個月,大哥便上了戰場。這一去,就沒有再回來。大嫂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小芮成了遺腹子。”
景清歡聽說過鎮國侯府的事跡。
鎮國侯府世代為將,戰功赫赫,傳承到鎮國候梁顯這一代時子嗣已經凋零,只有大公子梁樺和二公子梁徹。
鎮國侯威遠將軍西征北戰,負傷無數,后來舊傷復發,不久便離開人世。長子梁樺十五歲接管威遠軍,平北界之亂,僅用三年的時間,便恢復了北界的經濟。可惜天妒英才,北界又起戰事,梁樺從京都趕赴戰場,英勇戰死!
那個時候,他才只有十八歲!
景清歡看著梁徹,鎮國侯府父子的事情在京都婦孺皆知。正因此,鎮國候父子的名聲有多大,相公就會被罵得有多慘!
“相公。”景清歡輕輕的握住他的手,露出溫暖堅定的目光。
“我沒事。”梁徹回握住她的手,悲憾都掩藏在滿目的從容和堅定之后,“鎮國侯府世代為將,從上戰場的那一刻起,便已經知道結局。既然我還活著,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
景清歡信任的看著他,“我知道相公心中有熱血,并不是外界傳言那般,我會幫相公一起照顧好她們。”
“清歡如何知道?”梁徹含笑道。
“我就是知道。”景清歡耍賴的笑道。其實這些天的朝夕相處,兩人對彼此的性情早就熟悉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梁徹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時間不早了,我去書房了。”
景清歡松開他的手,朝內室看了一眼,“相公先去,等小芮睡醒我把她送回去就去書房找你。”
梁徹剛走一會兒,蕓院的元蘇便來了。
“二少夫人,夫人讓奴婢把小小姐送到蕓院去。”
景清歡示意她小點聲,壓低聲音道:“小芮今天在廚房玩累了,才睡了一會兒,等她睡醒我讓彤兒送到母親那邊去。”
“二少夫人,請恕奴婢多嘴。夫人常說小孩子不可貪睡,要多動動才能長好身體。再說,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要是小小姐睡到傍晚,晚上該睡不著了。”元蘇堅持道。
“你說得也對,就再讓她睡小半個時辰吧。”景清歡平靜的說道。
“二少夫人……”
“慢走。”元蘇沒想到景清歡剛掌了家,便這么說一不二,還想分辨兩句,就被下了逐客令。
元蘇空著手回到蕓院,把景清歡強硬的態度一五一十的告訴云氏。
“既然睡著了,就讓她睡著吧,還抱過來做什么?”云氏好像并沒有生景清歡的氣,很好說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