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鶴這才看到他左手的灰燼色,它早已忘記了生氣,只剩下了不安,瞪著兩只明亮的眼睛緊張的看著白連塵。
他左臂的毒液依舊在慢慢的浸透著,他心中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服用了師父給他的那株驅毒靈草,現在他怕是已經變成了一具灰燼色的尸體,而在此刻此地他也清楚的知道解除這種異獸之毒只有一個辦法!
思索不過幾息而矣,他不再猶豫,揮劍而落!!!
“嚦……”
伴著藍羽鶴驚恐而又急促地長鳴聲,半截灰燼色的手臂沾染著鮮血落在了地上……
……
白連塵輕撫著那半只倉促用木頭做的假手臂,不再去回憶。他安靜的接過孟勛遞過來的藥物和冰晶,因為有了藍子葉為他輸送的靈力,再加上冰晶護著心脈,他已經能將這些藥物慢慢地吸收,只待恢復些力氣便能去見師父了。
那一夜,孟勛并沒有發現白連塵的左臂有不同,他只是覺得師父受傷歸來,手腳不靈活也是在所難免的,他沒有像藍子葉那樣觸碰到,因此也并未多想。
清晨,白連塵仍舊虛疲不堪,并未恢復多少,但他還是掙扎著起來想要去一趟上陽殿。一年未見師父,但每次從青鵠的傳信中他多少也能得知師父的身體雖無大礙,但依舊只是一個普通老人罷了,生命過一天便少一日。早在清音觀他便想讓青鵠告訴師父青河谷的事,卻發現那只青鵠在那夜受到波及早已逝去。他心急如焚不顧重傷讓藍羽鶴帶他飛了回來,藍羽鶴雖有修煉但很低微,拼著全力飛到百草殿的后山便再無一點氣力,無奈他只得選擇先回百草殿休息一夜再去見師父。
孟勛雖不知發生什么事,但如果是他也會選擇盡快去見師父,所以他一邊服侍白連塵洗漱換衣,一邊問道:“師父今日可是先去掌尊處?”
“是。”白連塵回答道。
一年未見,孟勛有些不知道該和師父說些什么,卻又覺得有很多話要說,停頓了會邊為師父整理衣衫邊又說道:“師父,您傷未痊愈,弟子想在此多待些時日。只是那些徒弟正值愛熱鬧的年紀,若不然先讓他們離開去其他殿……”
孟勛本熱切地說話聲嘎然而止,他呆呆看著那只根本就不會動的假臂,滿眼震驚!
……
師父這一年里到底經歷了什么?
……
“無妨!他們愿意在這里便在這里,若不愿意便去其他殿。你收了徒弟也該有自己的殿落,一切以你的心意便好。”白連塵平靜的說著,又輕輕撫了下左臂說道:“這個就更無妨了,穿上衣服就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師父,這是?”孟勛再無心聽其他,只是忍著難過地輕聲問道。
“沒事,只是在外面不小心浸染了毒液,當時身上沒有解藥,只得斷臂保命。放心,沒事的!……剛剛聽到了腳步聲,是不是你的徒弟們來了?讓他們午后再來拜見吧,現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見掌尊。”他云淡風輕的講了左臂的事,又安排了孟勛的事,整理好衣衫便從后門匆忙地向鐘離殤的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