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赟往前走了幾步,在顧景垣以為小家伙會把夜壺塞到床底下的時候,小孩一腳走到床上,踏過他的身軀,往挨著墻的一面躺下去。
這也算了,小家伙還拍了拍空了的中間,對著走到門臺階的婦人吆喝:“娘,你睡這里,咱們三個人睡一張床。”
“……”宋時初回頭。
瞧見地上放著的夜壺,視線落在顧景垣臉上。
顧景垣被抹了草汁的臉更黑了。
宋時初把夜壺塞到床底,手落在夜壺的瞬間,顧景垣閉上眼睛,沒臉看了,總覺得婦人摸夜壺的手,就跟在他身上劃過一樣,癢癢的酥酥的!
眼不見為凈,顧景垣閉上眼睛。
宋時初靠近,看一眼中間的位置,笑了笑,把宋赟挪動中間,宋時初往里鉆去。
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呼吸都放松了很多。
中間的宋赟突然看向宋時初問道:“娘,有爹也有娘的孩子,是不是每天都是這樣睡的。”
宋時初在心里嘆口氣,她可以給小孩細微的關愛,但是父愛這個東西。怕是給不了,除非小家伙不叫她娘而是稱呼她爸爸,伸手捂住宋赟的眼睛:“睡覺。”
宋赟癟癟嘴,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宋時初側身,發現顧景垣也沒有睡,許是都是警惕的人,身邊有陌生人,如何也睡不著,側身看向宋赟另一側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顧景垣。”顧景垣說道。
宋時初點頭:“我叫宋時初。”
“……”顧景垣目光落在宋時初身上,同處一張床,若隱若現的竹香更是勾人,戰神將軍的名字這么響亮,為什么這個女人一臉淡定,就跟真的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臉上甚至連一點點的細微的驚訝都沒有。
之前以為女人會醫術,會是隱士高人,或者跟隱士高人有什么關系,但是高人甭管隱不隱士都會關注外面的事兒,琢磨不透的奇怪女人。
顧景垣將所思所想拋在腦后:“你,男人呢?”說完補充一句:“小家伙到了開蒙的年紀了,負責一點的父親應該著手了。”
“哦,那個狗男人啊,死在別的女人肚皮上了。”原主記憶里只有隱隱約約的身影,看不真切,不過可以肯定是那人非富即貴,宋時初輕飄飄說著。說完還覺得自己講的很有道理。
床上的顧景垣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沒有下雨的痕跡。怎么突然就覺得脖子后面涼颼颼的,村子里的天氣真奇怪!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確定各自沒有亂來的跡象,同時閉上眼睛。
次日一早。
宋時初走出房間,把床底夜壺的東西倒了,清洗一下再次放在床底。
繞著小院晨跑幾圈,走進家門,看見院子里喂兔子的宋赟。
“早!怎么沒有多睡一會兒?”揉了揉宋赟的腦袋,宋時初問道。
宋赟惡狠狠指著屋子:“那個姓顧的人說男子漢就得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說我不學無術,叫著宋赟卻文不成武不就配不上這個好聽的名字,讓我出來背書。”
“背書?有書嗎?”宋時初柔和的目光落在宋赟身上,五歲大的孩子,是應該開始念書了。
之前她就有讓孩子念書的想法,只不過一直都很忙,加上靠山村沒有學堂,想要念書,就得去隔壁村子,路途有些遠,還得起早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