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墨家人打扮都一樣,赤足穿著木屐,身上是粗布衣服,長發不被束縛,長相好看的倒也賞心悅目,但是不好看……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談論事情的時候眼里仿佛放出光來,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場合,大多數的人不會去在意什么長相,更多的在意內涵跟學識。
墨崢指著燈泡,將燈泡原理解說一番。
墨家這些人聽罷眼睛越來越亮,盯著院里唯一還亮著的燈泡,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光,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信仰一般。
宋赟半夜起夜瞧著這一群男人就跟飛蛾撲火一樣,纏.綿在燈泡這里,小心臟猛地一緊。
湊了過去:“你們不用睡覺嗎?”
“晚些再睡。”回話的是墨崢,其他人還沉浸在燈泡的世界里,幾個人伸著手,做出捧花狀。
大晚上的幾個披頭散發的人這么盯著燈泡,宋赟膽子雖然不小,但是照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去尿尿。”宋赟徹底慶幸了。
瞧著這些人癲狂的狀態,心里產生無數的想法。
至于先前的,給這些人當先生掙幾個刀幣,已經完全熄滅了,這種瘋狂又專一的人太可怕了。
宋赟噓噓完趕緊回到自己小院睡覺。
次日醒來。
看見院里站在一起寫寫畫畫的墨家人,終于開始面對現實了。
家里多了奇奇怪怪的人,照樣得過下去。
衛太傅跟祁老先生喝了豆漿,吃了雞蛋油條,就往學堂走去。
墨崢瞧見兩人一起往外走,眼神漂移過去,跟了上去。
這個村子并不是他們見過最富裕的,但是確是最有朝氣的,走出小院,路上瞧見來往的農人,這些人臉上帶著笑,眼睛彎著,對未來充滿期待。
沒有絕望,沒有壓迫。
輕輕松松的。
就跟桃花源的生活一般。
村里的適齡小孩子,沒有是抹著鼻涕玩牛糞,而是三三倆倆的提著一個小挎包往同一個目的地走去。
墨崢邁步走進學堂。
雅致卻又廉價樸素的修飾,一排排的房屋,還有后面的操場。
村里竟然有這樣規模的學堂,是他自南向北一路上所未曾見過的,站在屋檐下,聽著里面傳來郎朗讀書聲,心里升起瞬間的寧靜祥和。
駐足許久,墨崢不舍的離開屋檐,往學堂里面走去,遠遠瞧見一處三層的建筑,走過去還可以看見在樹與樹之間的藤條上晾曬了不少衣服。
“這里還有住人?”墨崢詢問一句。
晾曬衣服的婦人呵呵笑了起來:“可不是有住人,距離咱們這邊遠的人家,擔心孩子來回跑不安全,就寄宿這邊,還有一些先生夫子也會留宿,盡量給過來的人一個保障。”
墨崢聽罷,視線落在晾曬的衣服上。
有的帶著補丁,有的是絲綢做成的。
但是,不管洗的是什么衣服,這些人都很認真,不會因為這些衣服的珍貴與便宜,就會隨便對待。
“你說這個啊,咱們大娘子說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所以莫欺少年窮,這些帶著補丁衣服的孩子學習起來都拼了命了,有這勁兒怎么都不會太差,咱們啊,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婦人又把宋時初說過的話給倒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