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認真,寧采臣頓感壓力大增,不過還是依靠豐富的經驗,多花費了些功夫,又連勝了胡憂三盤。
不過到了第七盤,頓覺胡憂棋力大漲,完全跟第一盤判若兩人,這一盤倆人好一頓廝殺,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寧采臣才勉強拿下胡憂。
第八盤,寧采臣一步留神,輸了。
寧采臣不服,第九盤竭盡思慮,步步為營,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結果最后,還是輸了……..
第十盤,寧采臣輸,第十一盤,還是寧采臣輸…….
從第八盤開始,寧采臣居然再也贏不了胡憂。
待到記不清被贏了多少盤之后,寧采臣終于垂頭喪氣的丟下旗子,頹然道:
“胡兄,若不是一開始贏你數盤,我都會以為你在留手!”
“你簡直是個怪才,每盤棋力都大有進步,現如今,我卻再也贏不了你了!”
說罷揉了揉坐的酸麻的雙腿,站了起來,看了看天色。
發現晚霞映天,已經到了傍晚,倆人不知不覺居然在這郊外下了一天棋而不自知。
這一起身,才發覺腹中咕嚕作響,已是餓極,寧采臣的先生依然沒回來,于是倆人返回家中吃飯,打算明日再來……….
這一耽誤,就是三天…….這三天倆人天天來訪,那先生卻天天不在。
就在胡憂都打算放棄,覺得人家說不定出了遠門,短時間回不來時。
終于在第四天,倆人無聊下棋時,見到了寧采臣的老師,曲存正……….
曲存正是個小老頭,看年紀約莫六十左右,耳順之年;
不過穿著打扮卻一點不似飽讀詩書,文雅之士;而是一身粗布麻衣,卷著褲腿,打著草鞋,甚至那腳指頭上面還沾染著點點泥巴。
肩上扛一鋤頭,就好像剛剛去務農而歸的老農一般,毫無特殊之處。
而若非要找出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那雙眼睛。
很亮,仿若星辰,十分深邃。
寧采臣見到連忙丟下旗子,跑到身前,一揖到底口稱老師道:
“先生,學生已經來了三天了,您老去哪了?!”
曲存正點點頭,沒說話,目光卻瞥向胡憂,一臉無奈道:
“小子,你倒有恒心,老夫躲了三天,你居然還在!”
“看來此是天意,不可違之;隨我進來吧!”
說著話老頭也不搭理寧采臣,把沾滿泥巴的鋤頭杵在門外,率先進了屋。
寧采臣摸不著頭腦,心說老師今天怎么了,平日不是對自己這個態度啊,怎么竟不搭理自己,難道是最近許久沒來的緣故?
胡憂卻從老者話語當中推測出來一些想法,看來寧采臣的老師,當真深不可測,他既說躲了三天,難道我等還未曾前來,他便已經提前預知?
或許,這次真能沾寧采臣的因果,徹底解決了羅剎鬼骨。
當下倆人跟著進了屋,這片草廬極為簡陋,只有三間,中間的是臥房兼會客。
而左邊堆滿了書籍雜物,右邊則是用土胚壘的火灶;給人的感覺除了清貧,還是清貧。
此刻老者席地而坐,屁股底下墊著茅草編制的蒲團,指了指屋內剩下的兩個草蒲團示意道: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