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映入他眼簾的,仿若修羅地獄一般,碩大的寺廟,此刻早已殘尸斷臂,滿目瘡痍。
那寺中僧人,不知為何,全部丟了腦袋,沒了四肢;胸腹之中更有著碗大的血洞,全部死在了廟中。
孫太白一個文弱書生,哪見過這等場面,頓時嚇的狀若瘋癲,拼命跑到了離寺廟不遠的柳溝村。
隨后花錢雇了個毛驢,連夜騎著返回了南山縣,第二天清晨,便將此事報到了縣衙。
知縣老爺差衙役去查探,發現果然如此,不過事有蹊蹺,恐并非人類所為,于是就上報到了河東郡應天監。
這次任務,相比上次,明顯更加詭異,蕩妖部也相應的派出了連同胡憂在內的四位仁勇校尉,聯袂去查個究竟。
其他三人,其實都算胡憂的前輩,皆是一年多以前那次擴招,通過考核憑本事進來的。
不過他們卻沒有左校尉的紙馬使用,只得去應天監領了戰馬,這才出發。
這戰馬其實本質上倒也和紙馬差不多,不同之處就是戰馬畢竟是活物,有著性情,吃喝拉撒,都得照料。
這還不說,倘若碰到了厲害的妖物,恐怕戰馬先跑了,到時候還得自掏腰包,賠償馬匹。
不對比沒有傷害,胡憂這才知道,他終究是承了左校尉的人情,這紙馬豈止是比普通戰馬好一點半點。
簡直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神器……單單是不吃草不吃料,不怕驚嚇,隨身可以攜帶,就是普通戰馬根本無法比擬的………
當然,知道其他人并沒有這個玩意,胡憂當然不會拿出來炫耀,一來標新立異毫無必要反而得罪人。
二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畢竟前世也看過那么多電影,同僚之中爭斗,十分正常。
南山縣離河東郡足足上千里的路途,算是河東郡制下的邊緣了,幾人足足跑了一整天,才在天黑之時,到達了目的地。
好在南山縣的知縣,也沒那么不識趣,提前回家找小妾暖被窩這種事兒他是不敢干,而是早早候在那里,擺好了酒宴,來給眾人接風洗塵。
酒席上照舊老套路,先是客套奉承一番,隨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百兩紋銀,孝敬給胡憂等人。
這知縣出手看似頗為闊綽,其實不然,這樁案子,與李大山那次不同,李大山那次更像是個中間人,實際報官人是他兄弟一家。
所以他意思意思即可,這次則完全不一樣,像柳溝寺這種案子,屬于無頭懸案。
既沒正主,也沒地方拿好處,他卻不能置之不理,如果沒有個說法的話,那屬于失職,瀆職之責,雖不一定丟了官帽,但起碼履歷上屬于一大敗筆。
所以他也只能大出血,不得不拿出真金白銀,來犒賞這些校尉,不然人家不出力,查不出來什么結果,這筆賬,還是要算在他頭上。
向來這種案子,都屬于既沒油水可撈,又很有危險性,一般也都會分配給新人拿來歷練。
南山知縣喚做劉奉治,人如其名,的確是頗有些風骨,十分清廉;算的上是好官,不然這種事,他本是可以動用資源強行壓下來的。
或者干脆欲蓋彌彰,隨便讓官差們定義成為土匪打劫之類,再尋個畫師搞點莫須有的盜賊,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他卻不這么想,反而覺得憂心忡忡,他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這個案子倘若不查清楚,恐怕日后死的人,還會更多,
當下選擇了從牙縫里省錢,還是報給了應天監,請求派人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