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里面,小院外面,傳來的數人呼吸聲,沈元景聽得真切。他敢只身前來,是依仗身法,自信能從天下任何的包圍中逃出,這時候豈會自廢武功,進到狹小的石屋之內。
屋里還是安靜,勞德諾假笑一聲,說道:“二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沈元景不答,又說道:“諸位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說罷,便要調轉馬頭。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從屋里傳來,緊接著從院子外面跳出五個人,守住院子門口和四周,分別是陸柏、鐘鎮、鄧八公、高克新四個嵩山太保以及青城余滄海。
屋里面當先走出一人,正是左冷禪。大半年不見,他雖然笑得豪氣,可面相變得陰鷙不少。在他身后出來的還有王元霸、魯連榮和玉璣子、玉磬子、玉音子。
一共十一人圍著沈元景,齊齊冷笑。左冷禪開口道:“小子,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問題的?”
“大概是幾年前勞德諾上山的時候吧。”沈元景平靜的回答道。左冷禪大感意外,奇道:“你一早就是知道勞德諾是我安插進去的?這怎么可能,就算在嵩山上,知道他是我弟子的,也沒幾個。”
“我之前確實沒見過他人,但上山那天演練的劍法,里面嵩山劍法的影子,我還是能瞧出來的。”
“原來如此!”左冷禪頓時恍然,說道:“也是,以你的天資,我教給他的那些劍招,若不使出則罷,一旦顯露,定逃不出你的眼睛。”
他又嘆道:“可惜!如此天才,竟不是我嵩山派弟子。”說出這句話之后,他又鄭重起來,問道:“那么《辟邪劍譜》出自南少林的消息,也是你和岳不群那個偽君子故意透露給他的吧。”
沈元景不答,勞德諾卻嚇得連忙跪在雪地,說道:“師父,徒兒未能察覺陰謀,罪該萬死!”
“起來吧,這事怪不得你。那時華山派重壓在身,即使沒有你。”他瞟了一眼身旁的王元霸,說道:“那偽君子也會在王老先生身上想辦法的。”
王元霸面色陰沉,對沈元景說道:“元景賢侄,我今日請得左盟主與余掌門等前來,是你為人太過霸道,強奪了我那女婿家的辟邪劍法不說,還要獨占,不讓他家上下兩代人看個完全。之后怕他家泄密,又強收平之為徒,押為人質,實是人神共憤!”
沈元景冷笑一聲,說道:“老先生都是脖子入土之人,此情此景怎還要惺惺作態?大家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過是沖著辟邪劍法來的,何必找諸多借口。”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襲袈裟,說道:“辟邪劍法在此,你若有本事,過來取便是。”
王元霸和余滄海等眼眶泛熱,連左冷禪都驚了一驚,那余滄海提議帶著林家四口過來,一則讓沈元景投鼠忌器,二來可逼他交出辟邪劍法。可左冷禪思忖沈元景非是會受威脅的人,不愿節外生技,便拒絕了。
他本對這劍法不甚在意,只是敗在沈元景手下,還有余滄海拍著胸脯保證,這劍法乃是天下絕頂,又見沈元景居然把辟邪劍法帶在身上,也不由動心。
沈元景心里倒是定了許多,他見王元霸認識袈裟,便知道林家人除卻“揮刀自宮”之處有所保留外,其他的恐怕是都和盤托出了。既然如此,那王元霸也沒有必要殺人,至少林家人命應該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