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星**雖好,可也不放在我眼里。”沈元景有些自傲說道,隨即卻受了心底泛起的一陣寒意,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任盈盈關切的問道:“你怎么了?”沈元景搖搖頭示意不礙事,說道:“左冷禪天下梟雄,殺他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任盈盈不說話,突然伸手,抓住沈元景手腕,潛心運功,只感到一股霸道的勁力反彈過來,帶著一絲深寒。
她吃了一驚,帶著三分慌張,說道:“怎會如此嚴重?”說著,她反身回到屋內,拿出好幾個瓶子,一股腦放在桌子上,推給沈元景,叫道:“這些,都是治療內傷的神藥,你看看哪個有用?”
沈元景心里暗嘆一聲,卻不去拿,說道:“這番好意我心領了,藥我吃了不少,并無多大用處。而且這傷勢也我已想到辦法,要不了多久,就會無礙。”
“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了。”任盈盈幽幽的說了一句:“想來我再推薦你去找平一指,你也是不愿意的,如此便算了。”
她突然變得神色冷淡,聲音也嚴肅起來,說道:“今日尋你前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父親已決意親上黑木崖。”
“哦,我還以為他會先上華山找我,到底是被囚在西湖底下十二載的怨恨更大。”沈元景不甚在意,就算任我行想要攻打華山,也帶不了多少人來,他手頭力量卻不夠了。
上次任我行率眾擊破少林,下山之后卻被武當、丐幫、泰山等半路伏擊,高手死傷不少。及聽到東方不敗大發神威,滅了南少林滿門,一些墻頭草避開他都來不及,哪里還會往上湊。
任盈盈有些惱怒他輕慢,可又一轉念,輕聲說道:“父親他固然神功大成,可東方不敗縱橫江湖十余年,博得天下第一的稱號,自不是浪得虛名。我們這次前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說著,她從懷里抽出那本《易筋經》,遞給了沈元景,說道:“那日蒙你相贈秘籍,不管你是什么個打算,我終歸要承你的情。只可惜我并無其他珍貴物事你能瞧上,便為你撫琴一曲吧。”
任盈盈不等沈元景回復,從架子上取下古琴,靜坐了一會,慢慢的彈奏起來。
詞曲乃是《陽關三疊》,從王維《渭城曲》里面化出,原本是送別友人,關懷留戀之作,可由任盈盈這即將遠行的人彈出,意境又有些不同。
音調質樸而又飽含深情,心緒誠摯卻又內蘊沉郁,一嘆三詠,如遠行之人一步三回頭,纏綿悱惻,婉轉哀怨。
一曲終了,兩人俱不說話,默坐良久,沈元景才道:“你的琴技進步許多,以前空有境界,卻無情調,如今情隨樂生,心隨指動,足稱大家。”
任盈盈輕輕一笑,并不見如何苦澀,說道:“我寧愿沒有長進。”言罷收起古琴,道了聲:“天色不早了,沈公子可自去了。”
沈元景摸了摸胸口,猶豫片刻,還是抽出一本書籍來,輕聲說道:“我來也有算計,這書本不愿給你,可若事有不諧,你取給東方不敗,只說從少林藏經閣得來,或可救你一命。”他放下書,旋即離開。
目送他走后,任盈盈拿過書一看,是本經書,看了幾頁,嘆息一聲,回了黑漆漆的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