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度要開口,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這時里面一人動了一下,直起身來,就要喝罵,卻是一怔,揉了揉眼睛,看清來人,頓時呆在原地,良久才輕聲說道:“霜妹,是你么?”忽而又苦笑道:“我怕不是在夢里。”
凌霜華再也按捺不住,眼淚流了下來,顫聲說道:“典哥,是我。”說罷雙手握在了鐵柵上。丁典一呆,猛得竄起,帶動得身上當啷作響,吵醒了牢房里的另一邊的狄云。
他撲到鐵柵欄邊,一把握住凌霜華的手,哆哆嗦嗦的叫道:“霜妹,霜妹,真是你,我不是在做夢,真是你。”
“是我,典哥!”凌霜華早已淚流滿面,嗚咽出聲。
沈元景耳朵一動,聽到外面傳來聲響,腳下一點,閃了過去,輕輕幾下,隨手點死四個獄卒,從他們中間拾了把刀,拿到手上,又返了回來。
丁典和凌霜華兩情脈脈,互訴衷情。沈元景等了一刻,才出聲道:“兩位,時候不早了,不如先出了牢籠,尋一處安全的位置,再敘不遲。”
兩人擦干眼淚,正要說話,卻又聽到他嘆了一聲,說道:“卻是遲了。”丁典一愣,側耳傾聽,過得片刻,聽到外面腳步聲漸近,很快聽見有人喊道:“大人,都死了。”
狄云本來側躺著面向墻壁,假作睡熟,此時也一溜煙的爬起,到了門邊。丁典雙手握住鐵柵,輕輕一扯,兩根鐵柵頓時朝兩邊彎曲,他當先走了出來。
牢門外先進來八名大漢,一手拿著刀劍,一手高舉火把,靠在兩旁。一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漢子隨后走入,衣飾華貴,一臉精悍之色,見到牢內情形,臉色一變。
凌霜華下意識的貼住丁典,卻感到胳膊一涼,低頭看去,是兩條鐵鏈,往上蜿蜒,從他琵琶骨穿過,頓時眼淚就止不住,以手撫他后背,哽咽道:“典哥,你受苦了。”
丁典身上一顫,抱住她的肩膀,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我并不覺得苦。”兩人目光對視,眼眸之中似乎只倒映出彼此,無有旁人。
那中年漢子咳嗽一聲,說道:“霜華,你怎地如此不聽話,又偷偷的跑出來了,還不快回為父這邊來。”
凌霜華身體抖了一下,丁典立刻握住了她的手,緊了一緊,轉身說道:“凌大人,霜華是不會跟你走的。”
這中年漢子就是凌霜華的父親、荊州知府凌退思,他故作才看見丁典,說道:“啊,我道是誰,原來是丁大俠。你不讓她走,這意思是愿意說了出來?若真如此,你和霜華的好事,我便不反對了,放你倆長相廝守。”
丁典怒道:“凌大人,若是你一開始便愿意成全,只需開口,什么連城訣神照經的,與霜妹相比,簡直如同糞土一般,我看都不看一眼,立時便會給你。偏你于名利看得極重,以己度人,以為天下人都和你一般的重財輕義,千方百計的算計,枉自做了小人。”
面對這番斥責,凌退思也不置可否,說道:“如此,你現下是愿意把劍訣說給我聽了么?”
丁典還要說話,沈元景忽而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臉色微變,大手一揮,一股勁風刮過,吹得對面幾人站立不穩,說道:“小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