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典連忙道:“霜妹你說的哪里話,區區一本武功秘籍,你要給便給,不值什么。莫說神照經了,就是連城劍訣我也一并交出,只要你開心,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沈元景倒不意外,惡人作惡之時,毫不顧忌,無有底線可言;等到善人報仇,卻還會緊守良知。他自認也是個快意恩仇的人,可有的時候卻也會稀里糊涂的手軟,犯下許多錯來。
等他挪開手里長劍,凌退思松了口氣,頓覺渾身酸軟無力,癱倒在地,往前爬著,要去拿解藥。只是不過三五步的距離,他拼命挪動,依然停在原地,只得哀求道:“霜華,救我,解藥。”
凌霜華不忍,便要動身,丁典連忙拉住,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從一旁的死人身上撕下幾塊布,裹住瓷瓶反復摩擦,才敢拿在手里。
從里面倒出一顆解藥,屈指一彈,落在凌退思嘴里。他連忙含在嘴里,卻不吞咽,說道:“再給一顆。”見丁典有些遲疑,連忙道:“一顆下肚,只能延緩,過得半個時辰,反噬更為猛烈,須得兩顆同服,才能解金波旬花之毒。”
丁典聞言,又倒出一顆,彈了過去,他吃到嘴里,兩顆一齊嚼碎,咽了下去,過得片刻,身體慢慢恢復,爬了起來,小心說道:“霜華,我答應了你和丁大俠的婚事,就絕不會反悔,你們都跟我回去吧。”
凌霜華聞言,饒是早已看透,也忍不住抖了一抖,說道:“今日你要害我性命在先,算是抵了生恩;我又救了你一命,養育之情也報了,從今往后,兩不相欠。”
凌退思還要再說,卻見丁典怒目圓瞪,還有沈元景在一旁也不說話,頓時膽怯,領著剩下的幾人,狼狽而逃。
待幾人走后,丁典連忙過來見禮,說道:“還未請教少俠高姓大名,聽得你救了霜華性命,請受丁某一拜。”言罷跪倒在地,就要磕頭。
沈元景用手一點,丁典便拜不下去,他又一托,扶起這人,說道:“那位凌大人不會善罷甘休,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出去吧。”
丁典還在暗暗吃驚于他的武功,問聞聽此言,連忙站直,說道:“是極。”叫來狄云,又道:“門外不遠處就有個鐵匠鋪,我們先除了鎖鏈,才好輕身上路。”
沈元景道:“不必那么麻煩。”左手長刀猛然往他身上揮動。丁典忍住不動,就聽得“咔嚓”兩聲,那手指粗的鐵鏈,竟叫他用一柄單刀給斬斷了。
不過微微動用了些許真氣,他便感到胸口稍悶,忍不住咳嗽了一兩聲。凌霜華關切的問道:“少俠沒事吧。”他搖搖頭,又反手兩刀,斬斷了狄云身上的鐵鏈。
丁典忍著痛,先將自己身上的鐵鏈從琵琶骨中拉出,鮮血淋漓,看得凌霜華眼淚婆娑。他輕聲安撫,又按住狄云左肩,同樣拉出鐵鏈,疼得狄云險些暈過去。
丟下鐵鏈,頓覺輕松,他說道:“凌退思定然會下令把守城門,我雖知城里有座鬼宅,少有人敢去,但不甚保險,還是趁夜離開吧。”
于是他攜著凌霜華,沈元景帶著狄云,越過一矮一高兩堵墻,到了牢獄之外,又找準方向,摸到城墻跟前,偷偷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