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就算自己傷勢痊愈,也不會是杜之成對手,是以毫不停留,一路狂奔,到了第二個鎮子,便換馬再跑。可只如此過了四個鎮子之后,再去尋馬,便受到阻隔,已無人賣馬給他。
沈元景暗道:“果然還是有人追上來了。”那馬行的掌柜對他說道:“事出不得以,還勿見怪。沈公子出身高門大族,必不至于為難我等低賤之輩。”
他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戴頂高帽,便能拿捏住我?我豈是那種迂腐之人。”說罷把原先那匹馬的韁繩照掌柜身上一扔,徑自去馬房,挑了匹良馬,拉著出門,又丟了顆銀錢給他,揚長而去。
此事做得兩次,卻再不管用,往往前方集鎮,休說馬販,就連牛都遷移了,云州人對外團結,可見一斑。
如此到了尋陽境內,他還是給追上了。
杜之成見到他后,先行了一禮,說道:“前番是我魯莽,在這里給沈少俠賠個不是。”
不待沈元景說話,又道:“沈王兩家,都是巨族,功法無數,這飛絮劍法也不過了了,光少俠手里,我便知有兩三門還要勝出的,那有何必死守著不放,傷了和氣?少俠有何要求,盡管開口,只要杜某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沈元景聽他說到“沈王”二字,心生疑惑,只是此刻不便詢問,說道:“且不說我手中劍法,未必高過大宗師留傳。單只是這些日子遭的明爭暗搶的,也叫人不舒服。若是還在平州時候,你們誠心來求,說不得我也會成人之美。到得此時,先叫你們陷害了,又叫你們打了,還委曲求全的送出秘籍,我哥倆的臉可都丟盡了。”
杜之成連忙道:“怎會如此,少俠出身大族,年紀輕輕又晉升先天,誰人敢你壞話。再者,老夫雖上不得地榜,但在江湖也有幾分薄名,敗在我手,也不算丟人。”
沈元景忖道:“這人語氣何時變得如此謙遜了,我不在之時,定然發生了什么事。不他過言辭里面,還有三分高傲,顯然是不服氣,這就有趣了。”
想到此處,開口說道:“我非敗于你,不過是敗于年紀而已。況且我有了準備,要勝你是無可能,不過要逃,保管你也抓之不到。”
杜之成聞言,只他主意已定,嘆道:“果然是傳說中的高傲性子。如此,那我便得罪了。若是抓到沈少俠了,還望成全。”言罷,一爪抓出,
面前這一抓,相較一個月前那次,顯然是輕了很多。不過他也不敢輕易交手,誰知這些個宗師,有什么怪招。當下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驟然沖了出去。
馬匹的速度已然十分之快了,杜之成只是徒步,卻還能跟上,緊緊吊在后面。不過三十多里路,這馬已然氣喘吁吁了,慢了下來,眼見就要被追上,沈元景摸著馬頭說道:“你也算跟了我一場,我如何能學那些無良商賈,要榨干你血汗,致你累死在此。”
說罷,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驅馬往另一邊走,他朝著前面沖去。
杜之成本來見他馬兒跑不動了,心里暗喜,卻不料他下得馬來,一如那日一般,竟然還要快上許多。追了有半個時辰,就把人弄丟了。
不過他已然猜出沈元景之目的,傳出消息,讓人沿路攔截,又篤定他必要停下修整,便仗著宗師內力生生不息,一路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