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這兩個全真三代弟子,也嚇了一跳,連忙躬身道:“原來是華山沈先生,是我失禮了。周師叔祖前些日子還在山上,這幾日沒見著人。師伯與師叔說早就盼著沈先生到來,好謝過當日相助之恩,還請隨我來。”說完,他遣了另一個道士上山稟報,自己在前面引路。
這道士聽過沈元景的威名,不敢多說話,悶著頭趕路。他在終南山多年,頗為熟路,平日趕路都用著全真身法,跑得呼呼作響,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想起有人在后面跟著,因未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霎時冷汗流下,心道:“壞了,光顧著趕路,卻把客人丟下了,這回要受責罰了。”
他轉身正要回去,不妨有個人影映在眼睛里,嚇他一個激靈,后退兩步,再仔細看去,正是沈元景,頓時又喜又驚。
沈元景見他一驚一乍,有些不解,道:“怎么了?”卻料不到是他無意展露的身法,嚇得人疑神疑鬼。
道士連忙道:“沒什么,沒什么。”又往上行去,走了十幾步,還是未聽到身后有動靜,悄悄往后看去,對方不緊不慢,就這樣跟著。他心底嘆服道:“不愧是師父都推崇備至的江湖高人,如此年紀就能有這般武功。”
剛想到這里,他又自否定,暗道:“不對,這位的年紀決計不能才十七八歲,應是練了什么養顏的武功,這不是跟神仙一般了么?”心里更加敬畏。
兩人上到一個極大的圓坪,他抬眼望去,四周群山環抱,風景極佳,前頭有個大池,水波粼粼,全真七子打頭,身后跟著黃冠灰袍的弟子,一起迎了上來。
見著他之后,齊齊躬身,道:“沈先生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沈元景還過禮,馬鈺過來,引著他往重陽宮走去,道:“幾月前周師叔突然回歸,我等才知個中曲折,還要多謝沈先生出面維護了。”
沈元景道:“周兄天縱之才,自創了神功妙技,黃島主是困不住他的,我倒沒能出什么力,還占了他一點便宜。”七人只道他是客套,任是執禮甚恭,請他坐了上首,在一邊相陪。
原來周伯通回山后,先說了當年追查與黃藥師打賭被騙走《九陰真經》下冊之事,才遭至十五年囚禁,后面怎么逃走的,卻語焉不詳,只說是學了神功,打敗了黃老邪。
蓋因他敗給沈元景,輸掉《九陰真經》上冊,與當年在黃藥師夫婦手上吃虧的情形一般無二。同種錯誤犯了兩次,他哪有臉說出,只能推說學的這門太極神功,乃是用《九陰真經》下冊換得。因怕七子嘮叨,還先把這門武功傳給他們,后才說出編造的話。
馬鈺并非迂腐之人,因王重陽遺命不去修煉《九陰真經》,但見周伯通雖有違背,但事出有因,反過來安慰他道:“若是師父尚在,也定是舍了《九陰真經》,來救回師叔,如今多得了這門神功,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幾句客套話下來,丘處機道:“沈先生是來見周師叔的吧,可惜他這幾天忽然不見,恐有要事去做。”實則是周伯通不耐山上清靜,留了紙條道:“我下山玩耍去了。”這事怎可明說,不得以要替他遮掩。
沈元景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在桃花島上養傷,約定回了中原,先去辦幾件要事,后面自會來此一聚。”
幾人又說了些閑話,丘處機瞅著時機,道:“說來慚愧,周師叔只說太極拳是他新得來的武功,隨意教授給了我們,后面他才言道,是沈先生所傳。我等犯了江湖忌諱,如何處置,但憑吩咐。”
沈元景笑道:“無妨,這門武功也是前輩高人結合道家之理念創出的,非我一人所有。況且周兄亦是付過代價的,非但你們能練,便是教給門下弟子,也不妨事。”
七人齊拜,郝大通由衷贊道:“沈先生真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