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古明勇猶豫一下,正要開口說些“師父行動不便,請真君移步”之類的話,卻是朱子柳眼疾手快,趕緊拉住,磕了個頭,道:“謝真君!”
兩人下得山去,三個時辰后,樵夫背著一個粗布僧袍,兩道白眉長長的老和尚過來,只見他已然氣若游絲,面目卻還慈祥,只是眉間有些許憂慮。
跟著過來的漁夫累得滿頭大汗,一起小心翼翼的扶著一燈靠在石壁上,然后跪倒在地,眼巴巴的望著沈元景。
朱子柳亦是同樣動作,拿眼偷偷看向前頭,才覺察對面這位的打坐姿勢,幾個時辰了,似乎還是一動也未動,顯然靜功了得,不由得心里一凜,更加恭敬的說道:“我等已將師父送上來了,請真君垂憐!”
沈元景睜開眼睛,把手一招,只聽漁夫“啊”的一聲,那老和尚緩緩向上浮起,飄了過去。他抬手往對方手腕上一搭,心下了然,說道:“原來是鐵掌功,有意思!”
三人見他隨手一碰,便能說出一燈重傷緣由,心里激動,卻都大氣不敢出,跪在地上,伸長了脖子。
沈元景細細揣摩,這老和尚的外傷在胸口,肋骨都有斷裂痕跡,顯然是讓人以厚重的勁力在此打了一掌。這掌力正與那裘千仞使出的一致,是以他也能迅速認出。
一燈的傷勢頗重,五臟六腑均已受損,若非他本身內功雄厚,又有一絲若存若亡的道家真氣吊命,恐怕早就死了。
探到這里,沈元景驚咦一聲,暗道:“難不成這就是先天功?全真教主的內功心法,果然不同凡響。”
他沉吟片刻,伸出一指點在對方心口,一股寒意從手中渡入。一燈臉色本就蒼白,此刻如同玉做了一般,變得透明,在明晃晃的大太陽底下,須發竟然都結了霜。
底下三人目不轉睛,不明所以,不敢說話。
沈元景用新明玉功的寒氣護住這和尚的臟腑之后,又變換了內功。他將神照經、九陰療傷篇以及從白羽世界學來的幾門解毒功夫雜糅,編成了一門調養身體的獨特武功《長春功》,療傷解毒頗有神效。
這股真氣一入到對方體內,便迅速的和先天功糾纏一起,游走于奇經八脈、五臟六腑。等長春真氣消耗完了,先天功力已然發展壯大,一燈玉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暈。
沈元景輕輕一拍,一燈便朝著對面飛過去,樵夫膝行兩步,接到懷里。三人正在查看,就聽到他說:“我記得那黑衣小子,不是拜了這和尚為師么?怎地又出手傷了他,難不成潛藏的魔性壓制不住了?”
朱子柳吃了一驚,心道:“真君怎么連裘千仞拜師的這點小事都知道?”又恍然大悟,當年華山論劍,就是在這位的地頭上,當下恭恭敬敬的答道:“真君法眼如炬,那賊子確實魔根深藏,騙過我等,偷襲了師父。”
沈元景又道:“他不受刺激,也不會發作,是出了何事?”見對方詫異的看過來,笑道:“我雖被人叫做神仙,不過癡活一些年歲罷了,豈是什么都知道的。”
那朱子柳支支吾吾,還是不肯說。他當下了然,道:“看來是涉及到我身上了。無妨,你盡管說講,我還能為著一點小事,怪罪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