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個秘密道破,傳到有心之人耳朵里,自然會去查證,也就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了。
沈元景慢悠悠的說道:“宋兄身為一方大勢力的核心人物,卻對于瓦崗寨內亂的事閉而不談,只關心我和李密的關系,有些刻意了。而且以宋閥的實力,以宋兄你的名頭,若不是當面客套,無須對李密用敬語吧。”
宋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原來如此。想不到我越要掩飾,卻越是漏了行藏。不過沈公子慧眼如炬,也真是叫人佩服。來來,我敬你一杯。”
他邊說邊要去倒酒,沈元景抬手止住,說道:“你的酒回來了,讓我也試試能得宋兄稱贊的酒,滋味如何。”
宋魯往窗外一看,果然自己的隨從急匆匆的趕來,小心的將一個壇子抱在懷里。沈元景隨手一招,那壇子從隨從懷里跳了出來,直勾勾的上了二樓,落到桌上。
那人嚇了一跳,見宋魯擺手,才放下心來。宋魯拍開外面的封泥,酒香溢滿整樓,他猛吸了一口,一臉陶醉。
接著他按在壇子外面,分出兩股酒水來,落入二人杯中,自己一飲而盡,咂吧了下嘴,說道:“不錯,可惜還有一絲火氣,若得冰鎮,味道定會更佳。”
沈元景放下酒杯,說道:“這有何難?”伸出指頭往壇子上一點,一道寒意送入,大熱天里頭,壇中冒出冷氣上來。
兩道酒箭分別落入兩個杯中,宋魯眼睛一亮,端起來又喝干了,閉起眼睛說道:“果然是完美了。”
“如此美酒,宋兄怎可獨飲?”從旁邊出來一個聲音道:“在下也討一杯如何?”這人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身形不算高大,可威武不凡,伴隨著說話聲,一股沙場之氣撲面而來。
宋魯神情冷淡,說道:“原來是陰世師陰將軍,這大興城現下都是你在打理,什么酒喝不到,何必同我搶這一壇子?”
“哈哈哈哈。”陰世師也不介意對方的態度,一屁股坐了下來,笑道:“我常年領兵在外,這大興城里頭的酒也沒喝過多少,反倒是不如宋兄來得熟悉。譬如這酒,我就不知道從那家店里頭能夠買到,宋兄卻能捷足先登。”
他從店小二手里拿過一個碗,抓住壇子邊沿,倒進去一大碗,咕嘟咕嘟的喝了個干凈,大叫道:“好酒!”還要接著倒第二碗。
宋魯心疼的說道:“陰將軍家大業大,何必要爭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的愚人的一口酒,還是不要再喝了吧。”他伸手往壇子另一邊一壓。
陰世師頓時感覺壇子有千斤重一般,一下沒能提起來,冷哼一聲,猛然用勁往上,抬起了半寸。宋魯如何肯讓,又往下一壓,磕到桌上。
兩人不肯讓步,一個上提,一個下壓,僵持不下,如是再三,只聽得咔嚓一聲,壇子從口中間裂開。
陰世師提起了一半,連忙起身退后,預防那酒水灑落身上,卻沒看到動靜,仔細瞧去,只見到壇子里頭,剩下一大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