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起身走到一邊,噌的一聲拔出刀來,刀尖上頂,收在小腹,擺了一個起手式,朗聲道:“我這一門刀法,取馳騁沙場之意,喚做‘血戰十式’。”
他往前兩步,大喝一聲:“兩軍對壘。”刀法凝重,這是一招守中帶攻的招數,若敵攻來,可做四方隔檔;若要攻敵,也能八面出鋒。
所謂“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做為第一招,也顯示出了李靖本人的用兵之道,乃是奇正相變,并不墨守成規。
接著“鋒芒畢露”、“輕騎突出”、“探囊取物”等后續九招,一一使得出來,現場殺氣彌漫,一股寒意襲來,連火堆都小了一圈。
婠婠似乎覺得有些冷,小心翼翼的往沈元景這邊靠了一靠。
等這一套功夫打完,李靖收刀站立,沈元景說道:“李兄這門刀法確實不錯,雖只這十招,可應付千軍萬馬也足夠,用之沙場相爭,無論步戰馬站,都極為合適。不過嘛,想要在江湖上爭雄,還是差了一些。”
李靖抱拳道:“沈公子果然法眼無差,我這門武功,就是用在兩軍對壘之時,江湖上的爭斗,實非我所愿。”
沈元景站起身來,走了過去,說道:“李兄,刀借我一用。”婠婠頓時亮起了眼睛,緊緊看了過來。
李靖雙手捧刀,送到沈元景手上,他拿過來,隨意揮灑了幾下,說道:“李兄的刀法里面,有個大問題。”
“請指教!”李靖躬身說道。
沈元景抬起刀放到眼前,說道:“殺意不夠!你殺過幾個人,十個?一百?一千?你可曾領兵攻破一個城池,滅掉一方勢力,占領一個國家?”
一個一個的數來,李靖沉默,或許他殺了一百人,可一千、一萬呢?更不用說后面那幾項,他一個都未曾做到。
“殺一人,乃是滅敵;殺一族,便是滅國。”沈元景一震長刀,說道:“我也懶得指點你這‘血戰十式’如何改進,看看我這‘十方俱滅’吧。”
話音剛落,火堆“轟”的一下騰起老高,一股熱浪從他身上,往四周席卷,李靖經受不住,立刻退出了幾丈遠。
“第一式自心底而起,滅倭國!”沈元景一刀直直的劈砍而下,熱氣更加洶涌,凝結成了滔天巨浪。
李靖置身于血紅色的大海里頭,面對巨浪,只覺自身如同一座孤島一般,顯得異常渺小和無力,想要躲閃,又被粘稠的血水拖住,難以動彈,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浪頭打來,將整座島嶼沖刷得干干凈凈,一棟房子,一顆樹也不殘留,頓時島滅人除。
婠婠眼里滿是驚恐,暗道:“這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凝結出這般如同實質的殺意,讓人像是落到了無邊血海。”
沈元景反手又有是刀橫劈,喝道:“滅高麗。”天柱崩塌,星如雨落,一點一點砸落下來,將整片大地砸得七零八落,生靈滅絕。
李靖又退了幾步,捂住胸口,喘了好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