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說道:“我有興趣,自己會取,何須人送來。”
寇仲見勸解不了,對方連和氏璧的誘惑也頂得住,又道:“過兩天寧道奇就會到來洛陽,他定不會放任此事繼續下去,到時候起了糾紛,師父如何自處?還望師父三思。”
沈元景眼睛一亮,說道:“如此甚好,想不到我約戰幾場,反倒是寧道奇來得最快。你們不必多說了,又是利誘又是威脅,哪有個徒弟的樣子,去吧。”
兩人無法,只得悻悻離去,穿過外堂的時候,寇仲仍舊是嘴里不停的發著無聲的碎念,這時徐子陵突然拉了他一下,以至于后者都沒有反應過來,被扯了一個趔趄,嘴里嘟嚷道:“干嘛?”
他茫然的順著對方凝重的眼神看去,立時間跳了起來,驚叫道:“色空劍!”墻上掛著一把端莊典雅的無鞘寶劍,從劍柄上看,赫然就是師妃暄昨晚丟失的色空劍。
徐子陵身軀不動,臉驀然轉過來,沉聲問道:“妃暄的色空劍,可是婠妖女送過來的?師父你真和陰癸派有了勾結?”
沈元景眉毛一挑,從臥榻上站了起來,往這邊走。
寇仲連忙扒住徐子陵的雙肩,硬扳到一邊,說道:“師父,我跟你說啊,那妖女定然不懷好意,這色空劍就是她用來挑撥你和慈航靜齋之間的關系,你可不要上當。”
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徐子陵使了一個眼色,往前兩步,伸手去摘色空劍,說道:“師父,我替你還個慈航靜齋,咱們來一出那個、那個完璧歸趙,讓那妖女的算盤落空。”
沈元景伸手往虛空一抓,色空劍頓時被牽引著往這邊來。寇徐二人搶前一步,齊齊伸手抓向劍柄。他冷哼一聲,大袖一拂,一股巨力撞到兩人身上,將他們擊出門外。
“我和慈航靜齋立場不同,天然就有矛盾,過了今天,矛盾還要更大,有什么可挑撥的。”沈元景手里把玩著色空劍,淡淡的道:“況且,魔女尚且知道孝敬一二,自己的弟子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
“這就是師父和魔門妖女勾結,暗害妃暄的理由?”寇仲氣憤的道:“我還奇怪,以師父的武功,在哪都能殺得了曲傲,何必跑去什么天津橋,恐怕是方便妖女動手吧?”
沈元景竟不惱怒,說道:“我可不舍得讓婠婠殺死師妃暄。倘若殺了小尼姑,老尼姑躲在深山老林,我上哪能找到?”
他隨手一丟,色空劍又掛回了墻壁上,接著轉身,大門也一樣跟著轉動,把二人關在門外。
徐子陵一扯寇仲,瞬間跑出院子,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酒樓里換盞激昂,茶館中咿呀彈唱。撥浪鼓咚咚作響,糖葫蘆走街串巷。賣花人暗送芬芳,白玉糕散發清香。高大的商船載滿貨物正要遠航,懵懂的垂髻被爹爹鬼臉嚇得找娘。
遠方的遠方,還是遠方。
寇仲鼻頭一酸,說道:“我想素素姐和貞貞姐;我想去見魯老師。”
徐子陵忍住淚水,說道:“他要做大事,我們不要去打攪他。就在這街上……在野外找個無人廟宇,仍舊是和以前一樣,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混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