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淡淡的說道:“我為何要問你東溟派之事?收你做徒,不過是因為你個人,與你出生誰家,能帶來何種利益,有何干系?”
單婉晶自嘲一笑道:“許是我從小見慣了利益糾葛,交際要講利益,婚姻要講利益,以至于忘記自己不是一件貨物,仍舊是活生生的人。”
沈元景道:“既享其福,便擔其責,倒也無錯。只是人心自私,若有更利于自己的選擇,幾人能夠經受考驗?不過你于與此擔憂,你投入我門下,單美仙心里暗自歡喜還來不及,怎會怪你?”
“還是秀珣好一些,無父無母,不受約束。”一旁坐著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身形玲瓏如同鬼斧神工,增減不能。
容貌秀麗,若不看一身勁裝與膚色,便如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可她較之旁人,最為顯著的特點便是膚色,并沒有刻意保持自己的皮膚白皙,而是任憑其曬作古銅之色,反倒能增添一份野性的美感。
此刻她正用力的嚼著一塊糕點,如同一個小豹子對付親自捕獵到的食物一般的認真,說出這樣令人傷感的話來,卻是不帶一絲悲意,灑脫自然。
沈元景眉毛一挑道:“商秀珣,你既選了擊柷一科,練得如何?”
商秀珣被這突然的問題嚇得一窒,險些噎住,連忙端起茶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才起身說道:“師父,你嚇死我了。”
見沈元景仍舊是目光灼灼的看過來,便知道躲不過去,低聲嘟嚷道:“我連這個字都不認識,哪里知道你真的會這門樂器。一個破木斗,天天梆梆梆的敲,有什么意思。”
沈元景氣道:“我與你們說過多少次,一理通則百理通,我會擊柷很奇怪么?你連一個木頭都敲不好,還指望能夠練會我的華山六陽掌,打敗畢玄?癡心做夢。”
商秀珣立刻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去。我便去與無垢師妹交流一番九陽神功心得。”
沈元景搖搖頭嘆息,隨后招來一人,請了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吩咐道:“算算時間,應當是時候了。無忌,你且去大興,協助李靖處理政務。另外,將代王楊侑及一干老臣禮送至洛陽,他楊家的事,楊家自己處理吧。”
長孫無忌拍手叫好道:“妙計。楊侑既已稱帝,便是與越王楊桐水火不容,若無陰癸派出手護住,恐怕自身難保。不過其手下那些臣子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投入楊桐手下,或許可以給王世充制造一點混亂。”
房玄齡補充道:“如今王世充與李密大戰一觸即發,你可得把握好時機,送人不宜太早,不宜太遲。嗯,有了,你可聯系洛陽城里頭的獨孤閥。尤楚紅一天不死,王世充就一天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他要是能夠大勝,可就不好說了。”
長孫無忌一走,房玄齡嘆道:“還是少人,無忌這一走,政務全在我頭上。好在巴陵幫內亂,林士宏又被宋閥拖住,否則我們這點兵力,實在捉襟見肘。”
沈元景輕聲笑道:“無妨,待攻下大興,打退薛舉,天下人都要重新評估世民的實力,縱然那些個高門大派不敢來,草莽之中,亦有人才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