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使來不同,獨孤鳳的回風舞柳劍法歡輕快莫名,根根柳條如同手指在琵琶上撥弄,嘈嘈切切似大珠小珠落玉盤。她本人就好像是一只鳥兒,在林間嬉戲,枝條中回旋。
沈元景兩根手指夾住長劍,也不由得有些贊嘆道:“還好鳳兒你這天資不錯,否則從小到大,不知道要因為一張嘴吃多少虧。好好練吧,將來勝過乃祖尤楚紅,也不算難事。”
獨孤鳳抽回長劍,好奇的問道:“我總覺得這門劍法有意猶未盡之意,只是現在境界不到,還領悟不了。我問過婉晶姐姐,她的劍法就十分完整。師父你臨近下山,突然讓秀芳師姐換了一門劍法,是有什么講究么?”
沈元景點點頭道:“我新進思索了一門武功,集合四門劍法,練就一門誅仙劍陣,你和秀芳所學,都是四劍之一,覺著有拔高的地方,應當就在這里。”
長孫無垢好奇的問道:“誅仙劍者,名字可真霸氣,和真武北斗陣比起來,威力如何?”
“自然是要勝過許多。”沈元景不假思索的道:“在我料想當中,劍陣布成,就連寧道奇見之也要退走,畢玄若、傅采林無有防備,說不定也要飲恨。比起那天臺宗的智慧、三論宗的嘉祥、華嚴宗的帝心和禪宗的道信四人合流,還要勝出一分。”
獨孤鳳出自四大門閥之一,對這些個江湖頂尖高手的厲害耳熟能詳,當即喜滋滋的抱起寶劍,說道:“原來這回風舞柳劍般厲害,師父把它教給我可算是找對人了,我這就去好好練功。對了,還有哪兩位師姐學了另外兩門劍法,秀芳姐姐什么時候回來,到時候好在師父身上試試,看看是不是說的那般厲害。”
這般孝順,真是叫沈元景無言以對,連忙將之趕去華山別業,同石青璇作伴去了。
他目送獨孤鳳離去,轉頭看向長孫無垢,說道:“你產后不過月余,還是留在皇宮的好。憑借我教授你們夫妻二人的玉女素心劍法,就算是石之軒再來,也可堅持到禁衛到來之時。”
長孫無垢溫柔的笑道:“師姐與師妹都離去了,這孝敬師父的重擔,自然是要我來承擔,總不能讓鳳兒妹妹來吧。
況且石之軒依約到了塞外,如今已是突利的座上賓,正和頡利打得如火如荼,又牽制住了畢玄。南面宋閥主那里,玉致妹妹帶去了師父那一門完美無瑕的劍法,想必不研究透徹,也不會輕舉妄動。
至于寧真人,師父都枯坐長安與華山半年之久了,他自然也不敢不遵守約定。唯一能夠對我們構成威脅又有空閑的,好像只有傅采林,可他遠在高麗,若來中原,也是師父應對,我怕什么。
其余各方諸侯,也只能在戰陣上有些爭端,絕無那等武功可以威脅到世民,是以我們如何不高枕無憂。”
沈元景嘆道:“你足不出戶,對天下大勢卻了若指掌,可謂聰穎;又能對政務與軍事一言不發,全不干涉,實在是有大智慧之人。可惜不愿揚名,天下少一頂天立地的英雌。”
長孫無垢笑意不減,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與選擇,我之志向,從來就不在什么天下聞名,便是玲瓏七竅與絕頂神功不為人知,也并沒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沈元景贊賞的點點頭,誦道:“暮春者,春服既成,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吾從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