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徒玉致帶回來的消息,宋兄也早就有了明悟,只是苦于沒有一個合格對手刺激,才蹉跎至今,前次終于入得門中。”沈元景說道:
“至于寧道奇雖然曾經超出了半步,可路子錯了。我上次親手將他故步自封的自然之道打破,演示了一遍破而后立,他如今已經明白過來。不過他心靈里頭被我留下了一絲縫隙,非得將我擊敗并封印進去,才算圓滿,而后再自己打破牢籠,便可超脫。
是以我將宋缺排在天榜第一,寧道奇第二,我為第三。至于你們三個,誰能迎頭趕上,就看你們誰的本事高明一些。”
畢玄深吸一口氣,臉上騰起無邊的豪氣,躬身一禮,朗聲說道:“多謝沈兄解惑,畢某定不會落于人后。你今日先行一步,我不日就能迎頭趕上,到時候再大戰一場,以洗刷今日之恥辱。”說罷,他打頭往外走。
這時候,李元吉匆忙出列,惶恐道:“武尊,你就此一走了之,那我等要怎么辦?”
畢玄頓住腳步,臉色陰晴不定,他已敗北,本來不該再插手,只是這樣離去,李元吉幾人定會殞命,未免顯得突厥太過無義,斷了后來之人投奔的路。
他當即抬頭,一指石之軒道:“邪王乃是突利座上賓,曾與你父有守望相助的約定,大事當頭,自當由他來履行盟約。”
石之軒大笑一聲道:“我來便我來。”他從大殿上頭一躍而下,說道:“我只要李元吉家人和手下跟著我離開,其余李淵親屬,還有財富和兵馬,盡數交予沈兄,想必沈兄也會給我這個面子吧?”
沈元景點點頭道:“能夠不起戰爭是最好的結果,裴矩大人果然是慣于揣摩人心,開出的條件叫我不得不答應,此事我替世民做主,就此應允。”
“裴矩?”畢玄走到一半,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石之軒,目光如同要吃人,一字一頓的說道:“原來你就是裴矩!”
石之軒臉色陰沉的看了沈元景一眼,回過身來已是十分淡定,從容說道:“不錯,我便是裴矩,不知畢兄有何指教?”
畢玄嘿嘿一笑道:“指教不敢當,只是對石兄的一番本領佩服得緊,他日破碎道路上,咱們總要好好斗上一場。我們走!”帶著突厥武士,頭也不回的離開,生怕慢上一步,就忍不出要出手。
沈元景笑道:“石兄,你身化裴矩,經略西域,幾年之間連橫合縱,使得突厥二分,又打擊得吐谷渾至今沒有緩過勁來。這般豐功偉績,無人知曉,豈不可惜,我替你宣揚一番,你不必太過感激。”
石之軒面色不變,說道:“沈兄真是睚眥必報之人,我不過多了兩句嘴,你便掀了我的老底,可真不厚道。”
沈元景不以為然的道:“這才到哪?你唆使楊廣征討高麗,致使楊隋國力耗損,一朝傾頹。又讓高麗死傷無數,功莫大焉。不過高麗人的心胸,可都狹窄得很,你要小心一點傅采林的劍,也是十分了得。”
饒是石之軒城府頗深,也忍不住眼角一陣跳動,好容易壓下火氣,沖著李元吉道:“一個時辰后,我在城外等你,切記不要做出過火的舉動,我們這位沈先生守信是不假,可心眼你方才也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