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拿起茶杯,悠然的喝了一口,說道:“自塞外回來,寧道奇歸往彭城,寇仲應當就被秘密安排到宋閥去了。此外徐子陵也北上高麗,應當是去找了傅采林。”
石之軒站起來在小院中走了幾步,說道:“非是我不信沈兄,可那兩人挨了我與畢玄各自一招,即便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上幾年。前次我得到消息,兩人雖然面上生龍活虎,一年多來,都是深居簡出,正與我之判斷吻合。”
“若不是如此,我還并不會有懷疑。”沈元景又放下一顆白子,說道:“他倆的武功我能不清楚?你那一掌固然兇猛,他們要養傷,不過月余就能痊愈,后面定然是裝的。徐子陵倒真是能夠靜下心,可寇仲那性子,如何定得了?
只要有一絲疑惑,剝繭抽絲之下,果然就叫我發現,傅采林門內多出一客,劍法卓絕。徐子陵到了高麗,寇仲自然就是去了嶺南。在彭城的那兩個,不過是戴上了魯妙子人皮面具的替身。”
逐鹿天下,除卻兵馬之外,情報也是關鍵,沈元景自然不會輕忽,早就命人潛伏在各方勢力下頭,從南面的宋閥到北面的高麗,凡是敵人或者有可能成為敵人的勢力,一個也未放過。
石之軒沉思一陣,又坐了回來,說道:“聽了沈兄這番話,我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這一年多來對面如此安靜,一場大點的戰爭都沒有發起過。
也難怪沈兄看不起這些個武林勢力,確實是有緣由的。慈航靜齋這幫人真是膚淺可笑,連那號稱學究天人的魯妙子也是一樣,只會背地里耍弄下陰謀詭計。
寇仲這小子如何能夠明白,勢力再擴大又如何?根基都不是自己打下來的,就算當了皇帝混一天下,不變成周王分封,也要落得個‘王與馬共天下’,何苦來著。”
石之軒確實是有資格說這樣的話,畢竟是化身隋朝大臣,經略西域,阻止突厥合一的關鍵人物,在大略上,武林中能勝過他的沒有幾個。
“這也是后話了。”沈元景仍舊追問不放:“石兄縱橫捭闔,現下要拿宋閥如何,總不能真個就要舍棄梁國,成全周國吧?”
“縱然是舍棄又如何?晾宋缺也不過是攻占零陵,還能殺到巴陵不成?”石之軒不以為然的說道:“欲取先與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我要促成與沈兄此聯盟,不作出一點犧牲,如何能夠取信?”說罷,他拿起一顆黑子,放到了棋盤上。
沈元景皺了皺眉,回了一手,說道:“以魔門中人的自私自利來看,石兄這番言語實在是不能說服我。你控制的梁國若是叫宋缺破滅,就算是以后滅了寇仲,也滅了周國,最后得益的仍舊是陰癸派。石兄你總不會是對祝玉妍生出愧疚了吧?”
石之軒手里拿著的棋子一頓,接著放到了棋盤里面,說道:“沈兄,我說了這般多,你當知道我此來確實是真心實意的促成聯盟。雖然慈航靜齋的人眼光不夠,可積累深厚,找到寇仲也是天作之合,將一切反對你的勢力的勾連起來了。真要讓要他們做大,到時候豈有魔門翻身的可能?
我也不遮掩,如今之思,便是要將他們先滅去,再與沈兄較個高低。我有信心在這棋盤上,勝過沈兄。”他用力將黑子落在棋盤上,果然是一著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