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就難免有些畫蛇添足,模棱兩可,無端端的加深了懷疑。加之蕭奉先一事,不知道多少勢力會落入圈套,更會有不少俊杰,被其同胞借機除去。
李家老祖這計謀真是一環扣一環,可惜心思全用在這上頭了,若不然成就天榜,誰敢不服?”
王耀奇點點頭,欲言又止。
“大舅是否因為江湖傳言,說我之父沈浪,亦是李家流落在外的后裔?”沈元景立刻明白過來,說道:“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沈逸云哪年不來函,極力證明我父便是沈家旁支,現今請我去崇州認祖歸宗,并愿意讓出嫡系地位。可我父親,確實跟他們一點關系也無。”
沈元景見王耀奇有些遲疑,說道:“大舅不信么?亦或是覺的我只是要和這兩家撇開關系?
那年我擊殺李持之后,便潛入了中州皇城,循著十幾年前打探來的一條線索找去,并沒有費多少功夫,就將父親的身世打探出來。
讓天下人失望了,他并不是什么沈家的旁支,更不是李家遺留的王孫貴胄,實實在在是酒樓里面一個跑堂的小伙計。來歷也清清白白,就是酒樓掌柜的遠方親戚。
我甚至追到父親出生的小山村里頭去查了,我祖父母在父親年幼的時候已然不在,也別無近親。往上溯十幾代人,都是土生土長之農戶,靠著幾畝薄田度日。到父親時候,田自然沒了。”
沈元景說到這里,才略略有些情緒的起伏,對著滿屋聽故事的王家子弟說道:“我父能夠出頭,只因為跑堂之時,勤奮好學,平素客人打賞的錢,無不攢來買書,才有后來游歷天下的資本,才有了我。”
王耀奇趁機說道:“聽見了沒,不要以為你們出身大家族,便可高枕無憂。諸般成就,不看出身,只在勤奮中得來,你等好自為之!”
眾子弟唯唯諾諾,亦是滿臉興奮。不過其中也有不屑沈元景出身貧賤者,倒是隱藏頗深,總算還有城府,未當面表露。
等他們走后,王耀奇嘆道:“為了教育這幫不懂事的小子,可委屈元景了,畢竟你這出身,在天下人看來,不算多好。”
“總比胡亂攀親戚要好。”沈元景淡淡的說道:“我堂堂正正得來這身成就,亦是天下最頂尖的高手,反叫幾個稚子嘲笑,才是奇聞。
不過倒也正常,畢竟祖先篳路藍縷,從諸多亂局脫穎而出的故事,只在書本中。天下趨于穩定,像我這樣出身的越難出頭,而他們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自然是有資格俯視貧賤,一輩子努力,說不定還抵不上他們從指頭縫里面漏出的一點。”
王耀奇悻悻,沈元景仍舊不肯放過,說道:“我原以為他們中間能有一兩個有出息的,現在就難說了。看來自世恒表哥之后,王家已然是廢了,看不到一個有望地榜之人。”
對方默然,今日之局,豈非他之大過?只是還有最后補救的辦法,心下稍安。
……
棲霞谷太上長老付聰并未傳功任何人,依舊年限到站去世,讓天下人又紛紛惋惜。
有人甚至說:“這般老死何其不值得,還不如給子孫后代留下點好處,日夜有人懷念。哪怕是嘗試失敗,也比這無聲無息的離去要好。”
于是被王光起打擊的熱情,又漸漸抬頭。
這年最后死掉的兩個地榜宗師,是依云山莊的葛老夫人和通明教主馬波。
葛老夫人一樣的渡過功力多時,后輩卻無望晉升。傷心之余,又生怕后輩受到欺負,便找上了同在一州的馬波,一場大戰,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