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吃了耳光的幾人,見著沈元景巍然不動,更在最前,才曉得厲害,忙連頭帶身子縮在最后,若不是現下走動靜更大,恐怕早已離開。
一個又瘦又干、黑面矮身的道裝女子,臉上帶著忐忑,鼓起勇氣往前幾步,躬身請教道:“沈前輩,依著你看來,這里頭哪一位能贏?”
“若論法力,兩人倒差不多;若論斗法手段,自然是凌道友高明一些。”沈元景見她身上法光駁雜,青白相加,可并無血色,便知是一個能夠持身的旁門,又態度十分之恭敬,倒也不吝指點,說道:
“你看這煙霧繚繞,看似威力不凡,對付凡人或是法力差的,自然厲害,可遇到凌道友一身法光,并無多大用處,還是要靠里頭那一縷精華的紅煙御敵。”
這女子仔細瞧來,朦朧也只能見一團紅光罩住金光,還時不時被金光刺破,若非是有形無質之物,恐怕早就千瘡百孔。
沈元景接著道:“凌道友劍術高明,別具一格,斗了這么久,不過是想要看看對方的底細。若尚和陽再不拿出其他本領,現下就要輸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凌渾自霧中傳來一聲大笑道:“沈道友所言極是,小紅賊有什么破爛家伙,趕緊使出來。”
飛劍忽然幾個轉折,便把金幢發出的紅云切得零落,又劍光大盛,讓那紅云不得復原。
尚和陽冷哼一聲,自法寶囊里頭抓出一團黑色絲線,往前頭一拋,瞬間變成一張極大的往,往下籠罩,從里頭抖落滿天的蝎子、蜈蚣、毒蛇、壁虎、七修、蜘蛛、金蠶等毒物,遮天蔽日。
這是他苦煉多年的七情網,厲害非常,取了這七種物事之毒,雜糅而成,毒性綿綿若情絲,要是落到里頭,無有極為高明的手段,那是逃不脫、解不開、放不下、除不掉。
“不好!”那曉月禪師大喝一聲,揮手灑出一片清光,化成一個光圈,把外溢的毒性隔絕。那些法力不夠的人,方才只受到一點波及,已是站立不穩,好些個跌倒在地。
沈元景邊上那女子站得太近,根本躲避不及,頭腦一昏,身上像是壓了萬斤重,晃了幾晃,就要跌倒,卻聽得耳邊道:“你倒是膽大。”
她只覺一陣勁風刮過,身上陡然放松,腦袋跟著清寧,往邊上一看,沈元景立在七情網邊,身上泛起清光,但有黑氣襲來,進到三尺內,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清光也將她籠罩在內,這女子忙要下拜,卻被對方托住,只聽道:“好好看。”
凌渾勝了尚和陽魔火金幢,又逼得其放出七情網。他見這法寶厲害,也不敢怠慢,又把飛劍一動,鋪開一層金光,將這毒網托住,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若是尚和陽拿不出更厲害的法寶,凌道友也窮得沒有其他法寶,接下來便是要平手而論。”沈元景搖搖頭,說道:“斗劍術卻是變成了斗法力,無甚意思。”
那女子卻十分羨慕的道:“飛劍法寶都只是身外之物,如何有自身修為來得緊要?依晚輩看,斗法力卻要強過斗法寶。”
“千般法術,萬般變化,所求都不過是長生。”沈元景哈哈大笑道:“若你這般說,斗法力又如何比得過斗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