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笑和尚是苦行頭陀的唯一傳人,不可不救。白谷逸沉著臉說道:“如此我與朱道友便替齊道友他們應承下來,若是以后你派中弟子不以下犯上,我等這些做前輩的絕不以大欺小。”
話語中還留有余地,沈元景也不去管,更不會要其對天發誓,倘若對方真不顧規矩,大不了一報還一報,花費些精力,將峨眉后輩盡數殺絕便是。
他抬腳把笑和尚踢往對面,又把無形劍取到手上,抖落斷臂,往對面一扔,說道:“如此這小孽障就還給你們。”
無形劍在沈元景手中狂抖不已,他輕聲道:“你要敢不聽話,留著也是無用,我便把你斷成七截,看你還有沒有這個精神頭。”
那飛劍十分靈性,果然不敢再動,被他以特殊手法封印,收入法寶囊中。白谷逸與朱梅見笑和尚無事,才松口氣,又見這一幕,心頭憤怒。
此時不需兩人多言,餐霞大師也站到前頭,其余李元化等峨眉門下,便把飛劍架起,放出法光,結成一團,將自己等人護住。
白谷逸道:“本是念在呂祖傳承不易,放你一條生路,既然你執迷不悟,那今日如何也不能饒過你了,我等三人,便算你同輩吧。”
沈元景啞然失笑道:“卻是忘了,你們慣常以大欺小之外,尚且擅長以多欺少。不過你們要是架起兩儀微塵陣,我自然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現下在此空曠之處,我縱然勝不過你們兩個,要走你們也留不下。”
“那便試試!”今番是白谷逸帶隊,卻讓笑和尚受傷,都不知如何面對苦行頭陀。當下飛劍并不留情,如飛虹似的激射,勢頭兇狠。
沈元景自然是早有準備,青蛇劍從袖中飛出,一分為三,罩向三人。這三道劍光各使招法不同,也分不清哪個是本體,哪個是虛影,俱都精妙無雙。
若說前番還各有收斂,那此次可謂是生死之斗,各盡全力。餐霞大師已知自己并非對攻主力,也不貪攻,只緊守自身,又把一柄虹霓劍纏住對方劍光,務必要讓對方分出一部分精力。
只此一處,便已然是紅光蒸騰,饒是現下日頭高升,仍舊能夠遮蔽陽光,透過腳下白云,在這一片天空種下彩霞。底下凡人見了,高呼神跡不止。
待這紅光閃耀兩下,卻有一層青光朦朧,初始只是一片薄紗,由四面八方籠罩而來,而后化作絹布,連成一團,將紅光遮蔽。遠遠望去,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燈籠。
白谷逸的飛劍之術較之朱梅,其實還勝出一分,劍法如孤峰入云,巍峨高然,一枝獨秀,如齊靈云這等小輩看得心搖神馳,只以為這般宏大,不愧三仙二老,天下絕頂。
只是沈元景與之纏斗片刻,卻哈哈大笑道:“你還不若學朱矮子,索性放開來,這般遮遮掩掩,在我眼里都是破綻。”
這類劍法,在他看來和笑傲里頭左冷禪自創的嵩山劍法無有區別,都是追求一個正大堂皇,只是與其本身性子不合,多少有些別扭。
左冷禪可以說志向遠大,白谷逸卻只在乎自己舒坦。朱梅尚且想要替師父承續道統,他卻是一點雄心壯志也無,只安心跟在峨眉派屁股后頭,平時等一眾小輩恭維,到時天劫一過飛升即可。
想法本只有適合,并無高低,只是他偏又要在劍術中融入嵩山堂皇,也不想想,五岳雖各有特點,不高大如何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