媖姆伸手指著余英男,說道:“我觀道友門下弟子,俱都神清氣滿,所學自是仙家正宗,卻還分作三種。
廣成道法與純陽丹訣我也曾見過,都是直指天仙的大道。以道友天資,只沿著前行,必定可達彼岸,卻能放下一切,重新演練一門神通,真是叫人敬佩。”
“非是我不愿走其他路數,只是前代那天機叫人難以琢磨。”沈元景也不多作解釋,任由對方猜測,說道:
“便是我有通向天仙的道法,一直勤修,想要得道,還要看人允不允許,有甚意思?轉世一次,就能遇到天機破碎這等好事,又能將一身所學傳下,何樂而不為?”
“哦?”媖姆聽他言語,似乎修行之路也有曲折,只是不好再多問,便道:“峨眉一派還在調理天機,道友怎么就能確定,天機已然破碎?”
沈元景說道:“因為青索劍這等關乎峨眉正統和氣運,也是厘定天下走勢的法寶,竟然能夠被妖尸谷辰無意撞見,足見天機已經無用。”
媖姆并不知曉其中細節,忙問道:“不是說那青索劍是被星宿魔君探出位置,才想了辦法,讓妖尸帶走么?若按你說來,真是無意,那可就有些匪夷所思。”
沈元景便把當日從白眉禪師口中聽到的消息盡數道出,媖姆嘆道:“以那老禪師的修為和地位,都不再遮掩,此事當為真。想必天機破碎的道理,如今峨眉派也都想明白了。
怪不得他們突然變得激進,從南到北,滅殺了許多旁門外道。我還道是玄真子為人刻板,最重峨眉道統延續,與齊道友起了沖突,原來是有這么大的事情發生,迫使他們剪除一些個未知的隱患。”
沈元景哈哈大笑道:“最大的未知隱患,可不就是我么?前番苦行頭陀還特意上門警告了我一番,可是嚇得我趕緊閉門思過,連江湖中的大事都全然不敢過問。”
媖姆自然是不信,說道:“也沒有什么值得道友注意的大事,不過是小打小鬧,最多死了像北岳恒山丁甲幢、火法真人黃猛、三化真人卓遠峰、屠神子吳訟這一類的妖孽,至于旁門高手,魔道大派,是一個也不曾招惹。”
“恐怕那些個人物,也不敢招惹峨眉派吧?”沈元景道:“誰知道長眉真人,給他那些個徒弟留下了什么樣的好東西,可不能做了招風之樹。”
“倒也不全是,還真有個大派,與峨眉頻有摩擦。”媖姆說道,叫沈元景有些好奇,忙追問是哪家如此大膽。
“除卻五臺派,還能有誰?其中還少不了西面一干老怪插手,那軒轅老怪便是其中之一,遣了大弟子五**障,相幫曉月和尚,將追云叟和矮叟,打得灰頭土臉。”媖姆說道:
“我也不瞞道友,今次前來,便是峨眉齊道友找到門中,請我出手,滅殺此人。因我曾經得了長眉真人一點恩惠,拒絕不能;恰好雪君又與此人有過沖突,若能成事,便是一舉兩得,這才答應下來。”
沈元景道:“我聽聞此人練就了三尸元神,常將其一放在西崆峒軒轅老怪處,便是本體身死,神魂立刻便能落到分神處,再讓這一道元神尋個軀體奪舍,籍此便能重新活過來。”
媖姆笑道:“確實如此,便是我來找道友求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