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真人似乎尋到了一些線索,臉上先是露出喜意,又皺起眉頭,將紫云宮禁制要訣中關于此道之處,細細研讀,又思索一陣,才將要訣遞還,嘆道
“這老魔真是謹慎,創出的這一道魔法甚是微妙,經他多年祭煉,到了力竭勢窮之際,連手都不用伸,只憑心念一動,便自發難。
從初鳳的這門禁制中來看,確實有破解之法,只是千難萬難,不啻于要在瞬間將星宿魔君殺個神魂俱滅。他本就是天仙級數的修為,莫說當今天下,便是靈空天界仙人下凡,也絕無人能做到。”
沈元景笑道“魔門之人最是自私,不到關鍵時候,怎肯動用這等魔法。道友也說他功參造化、機警非常,誰人能夠將他逼入絕境現下不必過于憂慮,慢慢思索吧。”
極樂真人搖頭道“沈道友此言差矣,前番因天機破碎,許多積年老魔無有約束,紛紛現世活動,以至魔漲道消。
現下天機又復,他們定是不甘愿又受束縛,恐怕是存了和道友一樣的心思,將天機再次打破。
星宿魔君乃是其中佼佼者,先前只出手一次,便叫峨眉丟失了青索劍,現下都不知是意外還是有意謀劃。我等正道要消解魔劫,無論如何也繞不開他去。
若不將水源封禁之事解決,便是尋到此獠蹤跡,也滅不得他。偏偏現下正魔大戰,已不可避免,若不早做打算,一旦戰起,難免畏首畏尾。”
沈元景嘆道“道友真是正直,明明你已能夠飛升,將一應事務拋給峨眉派,卻偏偏不肯,仍將此等大任攬在身上。若成,外功于你無多大用處;若敗,不免受到拖累,又耽擱幾百年的工夫。”
極樂真人笑著說道“飛升不飛升的,有甚差別。那靈空天界引得小輩們向往,對我等而言,并無多少神秘。若真是凡夫俗人說的那般美好,怎地不見道友前往,還有轉過一世,傳下道法。”
楊達心中一震,看向師父,卻見他面上毫無波瀾,立時明了,恐怕天界也不太平。
極樂真人見沈元景不答,接著又道“如今局勢微妙,正魔涇渭分明,峨眉乃是正道魁首,滅魔元帥。便是道友有意重將天機破碎,也不應當在此時為了一些小事,屢次與他們為難。”
沈元景搖頭道“他峨眉滅魔,滅來滅去,有甚成就在五臺派落下個狼狽退走;百蠻山一戰,若不是道友出手相助,也要無功而返。
到現在為止,青索劍仍舊在妖尸谷辰手里,不定就在西昆侖,也不敢找去。他們屢次受創,都無有作為,還不如我這區區小派,一戰誅滅北邙。不定在魔教眼中,恨我派更甚過峨眉。”
極樂真人默然,沈元景卻又追問道“道友平素也不管這多,今日破例,是起了什么變化,哪個叫峨眉束手的老魔又出山了”
“果然瞞不住道友神機妙算,是長眉真人的師弟,血神子鄧隱。”極樂真人說道“前番天機亂時,齊道友憂懼他出來作惡,曾求到媖姆頭上,重新加大封禁,且只一有人動,便能有所感應。
不料天機復原,媖姆甫一飛升,就有魔教長老暗暗出手,將鄧隱放了出來,等齊道友趕將過去,已過了幾個時辰,蹤跡難尋。”
沈元景笑道“難怪那玄真子急急離去,如喪家之犬,連我這等眼中釘都顧不得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