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性子全然不是峨眉許多弟子說的那樣,兇狠霸道,蠻不講理,頓生好感,便完全放松,說道
“前輩現下這個模樣,又和我師父全然不像了。我每每問她江湖秘聞,她總怪我不夠專注,曾說若我練到一刀之下,敵人頭顱落地,任他過往種種輝煌齷齪,不都一樣煙消云散,有何打聽的意義”
沈元景道“令師真心如神尼弟子也。不過這話心如神尼說來,極為妥帖;你師父如此行事,未免過于剛硬。”
癩姑便知對方似在挑剔師父屠龍師太道行修為,心里隱隱不悅。但她轉念一想,此人身份地位,若按峨眉門中猜測,休說師父,便是與師祖心如神尼,也不遑多讓,才有釋然。
不過任由對方臧否師長,總是不好,她忙道“方才易師姐的言語,我想前輩應當是聽見了,可意態悠閑,似全不在意,難不成是要拿我們幾個做人質,換得太行山一眾道友平安”
“你這小尼姑鬼靈精的,是怕你們幾個被我困在這里,外面的人不知么”沈元景笑著虛點了點她,道
“峨眉敢上門堵我,有把握的,無非是玄真子拿著兩儀微塵陣或是齊掌教手執靈翠峰,俱都是聰慧之人,現在定然已經發現不妥,不就就要來此,你就不要多操心。”
李英瓊忍不住問道“那師祖便不怕齊師伯他們,傷害到英男姐姐幾個”
沈元景笑著答道“玄真子一心光大峨眉,若是他前往,有白矮子前車之鑒,但凡無把握將我殺死,也是不敢以大欺小。換了齊道友過去,他處事計謀深遠,為人謹慎有度,更不至如此不智。”
李英瓊見他這般說話,也稍稍去了擔憂,又升起疑惑,道“師祖對掌教師伯似乎很是欣賞,為何兩派不能求同存異,非得要斗個你死我活”
沈元景輕笑一聲道“話要說來,可就繁復了,你只需明白,此乃大道之爭,不得不為之。”
癩姑接口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無非就是大敵在后追趕,兩個富家翁爭著要過一座獨木橋,誰都不肯相讓。”
李英瓊仍舊不甘心,追問“為什么就不能起過橋”總算她沒有說出誰讓誰先的話語。
癩姑嘆了口氣,答道“追兵甚急,橋只那么寬,若要一起通過,便是兩家各要丟掉一些東西。”
這小尼姑意外的聰慧,沈元景贊賞的點了點頭,見李英瓊沉默不語,說道“英瓊,你不要糾結,峨眉與清玄,并無對錯,只當是利益之爭。
你也練劍,應知愁情雜緒過多,有礙修為。所謂該出手時就出手,若帶猶豫,則心不純,意不順,劍不利。”
李英瓊點點頭,深吸口氣,突然放出一柄通體紫色,神光奕奕的飛劍,說道“我先后得父親、二叔與英男姐姐傳授劍法,管中窺豹,得見祖師劍法,天馬行空,實非人力所能揣度,常深恨無有當面請教的機會。